白凝被塞进副驾驶,她不再挣扎。
好不容易让墨晟渊同意她每天去看白千山,万一惹怒了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后悔了怎么办。
她咬了咬腮肉,系上安全带。
墨承泽上了车,笑着看她一眼,“太精明的女人不讨喜,譬如你应该让我帮你系安全带。”
白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是偶像剧看多了吗?要吃饭快点,我熬大夜上班很困。”
墨承泽连连点头,“遵命,女士。”
白凝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闭上眼。
车子停在一家港市茶餐厅前,她也跟着睁眼。
这家店她很熟,很贵,当年常来。
“我请你吃饭,你好意思点这么贵的地方吗?”白凝赖着不肯下车。
“你想耍赖?”他反问。
白凝感觉心在滴血。
但想着,今晚要不是他闯进包房,很可能真被宋晚萤扒了……
她解开安全带,“我跟你说,我身上只有四百多块,你看着点。”
墨承泽点点头。
单独的包厢要加钱,白凝直接要大厅里靠窗的位置。
这个时间人很少,她只要了一碗瘦肉粥,便将菜单推过去。
墨承泽低垂的眉眼浅皱,点了几个后,抬头看向服务生,“我刚点的这些,都不要,剩下的全上来。”
白凝正打着哈欠,“……!”
她现在不想打哈欠,只想打人!
看她气呼呼的样子,墨承泽心情大好,“男人跟女人出来吃饭,哪有女人付钱的道理,放心吃。”
白凝眉间的火气转变为疑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过去认识?有过节的话,我跟你道个歉。”
墨承泽烫了餐具,推到她跟前,“没有过节,对你一见钟情,想跟你谈恋爱。”
白凝,“……”
她起身就走。
墨承泽伸手拉住她袖子,“逗你的,吃饭,我就是看不过宋晚萤那副嘴脸,你没听过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白凝微微蹙眉,“真的?”
“比纯金还真。”
白凝重新坐了下来。
外面天还是黑的,街道对面,已经有人拍下了窗内的场景,迅速发给了宋晚萤。
宋晚萤看着这些照片,嘴角流露出得逞的笑意。
墨晟渊和墨家人恩怨至今未消,如果让他看到白凝和墨家人不清不楚,他会怎么想?
而此刻的墨晟渊,刚抵达机场,安检前收到这张照片。
看清照片里的人脸后,一股比空气还寒凉的气息涌动在四周。
他调出白凝的号码打过去,手机响了好几声才被接听。
“喂?”
女人声音有些闷,像是躲在封闭的角落接听的。
“你在哪?”他低声问。
白凝呼吸顿了顿,心虚地说,“宿舍。”
“打算睡了?”
“嗯,有事吗?”
“没事,睡吧。”他迅速挂了电话。
五指将手机紧紧攥在手心。
白凝,学会了撒谎。
看来,他对她太过于纵容了。
何枫过来催他安检时,男人忽然转身往外走。
“墨总,航班……”
“取消。”他声音低沉冰冷。
何枫立刻闭嘴,心里暗自揣测着,到底是哪里起火了。
白凝心不在焉地靠在沙发上,吃着她点的那晚白粥。
身前的男人,不停地给她夹菜。
“这家猪蹄不错,再吃点补补。”
她手指缩了缩,可面上依旧是刀枪不入的模样,“补完挠你吗?”
墨承泽今晚不知道笑多少次了。
“我是个笑话?”
墨承泽笑道撂下了筷子,“你再说点别的,我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白凝看了眼时间,“一顿饭一个小时,吃饱了吧?天都快亮了。”
墨承泽点点头,“那打包吧。”
服务生过来送账单时,她起身将兜里的一沓钱递过去。
服务生狐疑地看着两人,“女士,墨先生在我们的店里永久免单。”
白凝瞬间愣住。
不是因为永久免单。
是因为那个称呼。
墨先生……
这个姓氏,并不常见。
她感觉脊背发冷,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墨承泽视线从她身后收回来,握住她攥着钱的手,意味深长道,“白小姐这双手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
白凝心脏一沉,随后一股熟悉的淡雅清气从身后传来!
她的手腕被温热的掌心攥住,整个人被扯进裹着冷意的怀里!
白凝抬起头,看到墨晟渊隐忍着怒意的侧脸!
她瞳孔震了震,喉咙里像是灌了一瓶辣椒水,“墨……墨晟渊……”
他怎么在这!
宋晚萤不是说他出差了!
“哥,好久不见。”墨承泽也站起身。
几分钟前,俊美脸上发自真心的笑意,转变为淡淡的浅笑。
白凝如遭雷劈一般愣住。
这男人叫墨晟渊……哥?!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是墨晟渊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是那个造成他年少被遗弃的罪魁祸首!
“不是在宿舍?”他冷沉的嗓音落下来。
白凝唇色发白,吞咽两下干涩的喉咙,“我……”
“是我看她被客人刁难,帮她解了围,她才请我吃早饭的。”墨承泽一脸无辜地解释。
“嫂子,你说是不是?”
那一声清晰的嫂子,让白凝发不出一个声音。
他知道她是谁!
还故意接近她!
“哥,再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能这么折磨美人啊,瞧她那双手,我看着都心疼。”
墨晟渊冷眼看过去,“我的家事,要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墨承泽抿了抿唇,心疼地看着白凝。
墨晟渊只想把他眼睛抠下来!
一把捂住白凝的脸,搂着她的肩往外走。
“墨承泽,哪来的滚回哪去,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介意让你下去给我妈作伴!”
墨承泽看着怒气冲冲的背影消失在视野,拿起凉掉的茶喝了一口,低声道。
“到机场说回来就回来,这是不在乎?”
车内。
白凝被塞上副驾驶,她大气不敢喘一下,看着他将安全带系上后,绕道驾驶位。
刚刚是她第二次听墨晟渊提及他妈妈。
结婚时,她试探地问过,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他罕见地露出怀念悲伤的表情,说他妈妈很温柔,但已经记不清长什么样了。
她记起白千山给她讲过的关于墨晟渊的身世。
被墨家人抛弃那年,他才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