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本不想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伤人的话。
可作为亲生母亲都不管孩子的处境，她一个外人干嘛顾虑那么多！
原本用鄙夷眼神看白凝的看客们，吃惊地看向宋晚萤。
“小三啊，竟然这么理直气壮！”
“那小女孩不就是私生子吗？如今这社会风气呦！”
“小三亲妈不管孩子死活，大婆倒是挺顾忌孩子的，真有意思！”
宋晚萤听到一边道的评价，顿时脸红脖子粗，她最恨别人说她是第三者！
“你……你胡说！晟渊哥哥不爱你了！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白凝只觉得讽刺，这么些年，宋晚萤用钱把颜值拉上去了，可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存下。
“人要讲礼义廉耻，感情也要分先来后到，宋晚萤你在孩子面前当个人吧！”
宋晚萤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那双眼睛里喷出的火，恨不得把人撕了！
可四周隐隐翻起的议论声，让她无地自容。
她看到保姆回来了，当即咒骂一声离开医院。
保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小姐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顿时慌了，“知知，怎么了？”
白凝心一惊，回过神，对上那双委屈又难过的眼睛。
听到她哑声问，“阿姨，我妈妈是坏女人吗？”
这个问题，让白凝心脏发酸。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家伙不死心，看向保姆，“青青阿姨，我妈妈很坏是不是？”
保姆也跟吃了黄连似的，有口难开。
坏？
当然坏！
坏到骨子里了！
她就没看过这么没责任又狠毒的亲妈。
动不动对自己女儿打骂惩罚，只会在男主人面前装得温顺贤良！
可她不能说，她就是一打工的。
“知知，别乱说，我去喊护士姐姐重新给你扎针，马上回来。”
知知又看向白凝。
白凝哑然，从兜里摸出一个棒棒糖递给她。
这是刚刚买东西时，店员说不找零塞给她的。
知知接过来，低着头看着糖果，“谢谢阿姨。”
白凝不知道说什么，摸了摸她的头，见保姆回来了，便悄然离开。
回到急诊病房里头，她将隔断帘拉好，打开折叠床躺在上面。
四周灯光明亮，走路声说话声喧闹错杂，她闭着眼，却一夜未睡。
第二天一早，白凝跟医生了解治疗方案后，将白千山转入普通病房，才匆忙赶回宿舍。
因为临时放假，宿舍里空空荡荡没几个人。
开门进去后，看到满地狼藉，她瞬间吓了一跳。
下意识往柜子的方向看去。
整排柜子的门都敞开着，地上崩落好几把被破坏掉的锁头，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她立刻冲上前，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可是属于她的衣服，属于她的背包都不见了！
她慌乱到不知所措！
包不见了！
钱还在里面！
那是给白千山救命的钱！
被谁拿走了！？
她脸上的血色褪尽，整个人如同寒风里摇摇欲坠的枯枝，随时都要被吹跑。
她扶着墙壁，几秒后冲出门外。
林尚在办公室内，给墨晟渊汇报年前的财务报表，“净值业务同比去年……”
嘭的一声，房门被推开。
屋内的两人同时看过去，就见白凝惊慌失措地出现在门口。
她一眼看到坐在办公桌后头的墨晟渊，嘴角还挂着刺眼的淤青。
白凝脚步钉在原地。
“你怎么来了？”林尚微微皱眉。
白凝的手指抠着门框，嗓音沙哑地开口，“林……林总，我宿舍被盗了，我的钱不见了！我申请看走廊里的监控！”
林尚看了眼主位上的墨晟渊，“怎么会被盗？是不是你放错地方了？”
“不是的！柜锁被撬开了！里面的包和衣服都不见了！”她说话时，眼睛急红了。
那是墨晟渊从未看到过的白凝。
陌生，怯懦，没有一点光彩。
像站在断崖上，随时都会掉下去。
相比于过去那个，被白千山用无尽宠爱和金钱培育出来的娇花，简直大相径庭。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她……头一次让他觉得心口发闷。
白凝见他就不开口，往屋里走了两步，“那笔钱是我给我爸攒的救命钱！林经理，算我求你！”
林尚一咬牙，“好，我去看，你别担心。”
林尚快步往外走，白凝想要跟着过去，身后传来的声音制止了她的脚步声。
“白凝，你在埋汰谁？”
白凝站在门口，偏过头看向阴晴不定的男人。
“白千山的医药费一直都是我在出，你在攒钱？你能攒多少钱？光护工的钱一个月就一万块，你付得起吗。”
白凝将所有的难过和慌乱埋藏在外表之下，她淡淡沙哑的声音遗留在办公室内。
“那就不劳烦墨总破费了，这么好的护工，您留着给自己用吧。”
说完，快步跑开。
墨晟渊呼吸一滞，手边的笔筒被他直接扬手打翻！
她为了看监控，就可以求一个陌生男人，昨晚甚至为了另一个男人，让他滚！
这就是当年口口声声说爱他一生一世的女人！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一人。
他刚要让人滚，就看到宋晚萤憔悴含泪的眼睛。
他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宋晚萤抿着唇，“知知生病了在找你，昨晚上你电话不通，我想着来这边看看。”
“知知病了？”他立刻站起身，匆忙往外走。
“已经退烧了，昨晚我带她去医院挂的急诊，但是……”
“有话直说！”
墨晟渊除了对女儿有耐心外，对旁人可以说一秒钟的耐心都没有。
“昨晚在急诊遇到白凝，她当着知知的面骂我是第三者，插足你们的感情，还说说我未婚生子……”
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晟渊哥哥，我知道你们没离婚，可我也不想让知知背上私生子的名头啊，更何况，她跟温医生好像也在交往，她也在婚内……”
“你说她跟温修尘在交往？”男人回过身来，低沉的声音，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宋晚萤惊讶地捂住嘴，“他们没交往？那他们昨晚……”
男人锋利的眼神看向她，宋晚萤颤颤巍巍说，“昨晚在急诊，白凝还拿鸡蛋给温修尘，说什么滚一滚，好得快，两人特别亲密，我以为他们在交往。”
墨晟渊立刻联想出全部对话，用鸡蛋滚伤口，自然好得快！
几年前他去工地视察，被掉下来的木棍砸到后背淤青，她一边用热鸡蛋给他滚背，一边掉眼泪……
他闭了闭眼，将全部画面压下去。
她对他的伤不闻不问，只顾着自己的钱，却对另一个男人关心备至……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