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助理这句话在耳边落下，顾霆彦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他眼中掠过一抹寒光，直逼白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请出去。”
苏卿转过身，看向顾霆彦，坦然道：“是我带他进来的。”
尽管这几天两人的关系有点微妙，但她不想在白磷面前搞得太僵。
所以，苏卿淡淡道：“白磷说有合作想和你谈。我先出去了，等你们聊完，我再进来。”
说完，就给助理使了个眼色。
自己也退出去，打算关门。
谁知在门还没有关紧的那一刻，顾霆彦忽然道：“我不想和他谈任何合作，出去。”
他的声音冷若寒霜。
白磷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他无奈地笑，“既然顾总没有合作的意向，那我也就不多加叨扰了。告辞。”
“等等。白磷，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苏卿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匆匆对白磷道。
等白磷和助理都退出去后，她关紧门，才皱着眉头，“顾霆彦，你不听听白磷想谈的是什么吗？”
“我并不认为白磷的家世会很普通。”
“我查不到他的底细，而且他说他的家族产业植根在海外，实力未必会比我们差。”
顾霆彦冷眼瞧着她，忽而讥讽地笑了，“所以，你还是觉得，我一定要和他合作？”
他慢慢走近苏卿，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这到底是你私心里这么认为，还是真的在为我考虑？”
苏卿皱眉，“你什么意思？”
顾霆彦冷笑，走到落地窗面前，看着
“前天，你去监狱，见了白磷。今天，你又带他进来我这里。”
平铺直叙的话因为距离有点远，听不太真切。
更让苏卿觉得恍惚地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喃喃道：“你说什么？”
反应过来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顾霆彦，所以在你心里，还是介意我和白磷相处？”
苏卿的心仿佛被人用力攥紧揉捏，难以有喘息的余地。
她狠狠掐了手掌心，让理智清醒，“前天我只是碰巧遇到他，今天也是。”
“我让你和白磷合作，一是因为他家庭背景必定不俗，二是因为他曾对苏氏集团有恩，仅仅是因为这两点。”
“对苏氏有恩，和我有什么关系？”顾霆彦极为凉薄地道。
苏卿嘴唇微张，心里已经麻木，“好，那今天是我多嘴了。我无话可说。”
这几天的配合默契，相濡以沫，仿佛没人能打扰到他们。
苏卿还真的以为，他们能够回到以前的相处模式，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是她想多了。
他们两个本来是夫妻，她的事情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也是他的事情。
可他现在却一副高高在上置之不理的态度！
实在令人寒心。
苏卿作势要走。
顾霆彦嘴唇微动，用言语拦住了她，“想让我和他合作，可以。”
“只要你说出拿走你第一次的男人是谁。”
苏卿一怔，旋即勃然大怒，“顾霆彦，原来你的不在意都是假装的。你既然这么在意，又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些甜言蜜语？”
“我不会再解释。”
“至于是不是要合作，和我又有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完，她再也没耐心继续停留，夺门而出。
门被重重关上，顾霆彦站在原地，眼神懊恼。
在话一出口的时候，他就自觉不对。
连他自己都以为放下了。
然而看见她和白磷再一次接触，他那块自以为结痂的伤疤再度流出血来。
“苏卿，你没事吧？”
白磷在门外守着，隐隐能听到办公室里的争吵。
看见眼眶泛红的苏卿出来，他更是一愣，忍不住问。
苏卿简短地答：“没事。合作不成了，你忙去吧。”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不顾白磷和助理是什么反应，开车走了。
路上，苏卿打电话给许攸，“姐妹，出来喝酒。”
“好，马上到。”
两人一汇合，好不容易找了个下午开放的酒吧进去。
酒吧里没什么人。
两人点了两杯酒，干坐着聊天。
苏卿半晌没说话，许攸很是担心，“卿卿，你和顾霆彦又吵架了？”
“不是吵架，我想离婚。”
苏卿冷不丁道。
许攸被吓了一跳，“怎么……这念头又冒出来了？”
她是见证了苏卿的想法转变的。
刚开始顾子轩的出现，让苏卿第一次有了离婚的念头。
后来，苏氏集团出现的危机，让她不得不留在顾霆彦身边寻求帮助。
在日夜相处中，自家闺蜜对于小轩也越来越喜欢。
后面也就不排斥成为小轩名义上的母亲。
但是现在……
“顾霆彦又欺负你了？”
“没别的，没意思。”苏卿冷淡地说：“苏氏现在式微，顾氏却如日中天，除了苏氏集团这个主公司之外，别的都算不了什么。”
“再说，苏云嫁给顾霆彦，的确也能维持这份荣光。”
“但这是从理性的角度分析。感情上来说，你真的舍得把顾霆彦拱手让人？”
许攸一句话戳中苏卿的心。
她的心隐隐泛着疼。
不可能毫不在意。
十几年的感情，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
苏卿淡淡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而且，苏云是小轩的亲生母亲，她做顾太太也名正言顺。”
“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
许攸坐直了身子，“你们是亲眼看到的亲子鉴定证明报告？会不会是假的？”
“有盖章的。”苏卿随意应了一声，“无所谓了。随便他是谁的孩子，总之我不想再当这个顾太太了。”
许攸识趣地闭紧嘴巴。
她能看出来，苏卿这回是真对顾霆彦失望透顶了。
她顺势问：“你打算怎么做？”
苏卿在来的路上已经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打算创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珠宝品牌，脱离苏氏，也能防止和顾氏捆绑在一起。”
苏氏就像是个定时炸弹。
就好比这次“不孝”风波。
外人会觉得苏氏原本就是苏家的产业，而他们却不用这个去救苏桂才。
苏卿和赵芬当然不可能让他们吸血。
但是却不能不在乎名声。
一个公司名声怎么样，决定了顾客会不会对他们的产品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