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轩回去就说，你被警察带走了。”
苏卿抬眸看向他。
从他的反应，她就知道杨顶这事不是他做的。
苏卿低垂下眼睫，静静看着干净的鞋面，淡淡道：“没什么，找我了解下情况。”
顾霆彦拧眉凝望着她。
他向来知道，她不太擅长撒谎。
一撒谎，就不太敢看人的眼睛。
侧面来说，也就是她在隐瞒什么事情。
“什么情况？”
顾霆彦微微蹙眉，“苏卿，你是顾太太。你知道今天你被叫来警局，对顾家以及苏家有多大影响吗？”
“所以你今天是来质问我的？”苏卿强忍着压住了眼底的不可置信。
在刚开始看见顾霆彦的时候，她其实心里是有一点希冀的。
但是，此时又被他亲手掐灭。
她淡淡道：“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就和白磷的事情一样。我说还有什么必要？”
顾霆彦顿了顿，“这是两码事。”
“苏卿，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哪怕宁愿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也要瞒着？
因为她和白磷的关系不可告人吗？
顾霆彦紧紧攥住了手。
苏卿沉默半晌。
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顾霆彦的所作所为，她的心就不可避免地在疼。
“你总有自己心里认为对的事情。”
她大步往前走，头也不回，并且前往公司。
“好。”
顾霆彦望着她的背影，一股怒气直冲脑门。
他冲着她离开的背影掷地有声道：“苏卿，你别后悔。”
苏卿从警察局回到公司，那儿已经炸开锅了。
公司内难免人心惶惶。
“怎么回事？小卿怎么了？”
赵芬听着身边的人汇报了所有事情，面露焦急，作势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给女儿。
苏卿按灭已经响起铃声的手，轻声道：“妈，没事。警察就是找我去问点事。”
赵芬却不放心，将苏卿全身上下都仔细查探了一遍。
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后，她松口气，“你不声不响地走了，周恒一还说你把事情都交代给她了，吓我一跳。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吓人了。”
“好，妈。”
“警察找你问什么了？”
“问的是珠宝设计大会遴选的事情。杨氏集团出事了，珠宝设计展之前是他们承办的，可能因为我之前联系过杨顶吧。”苏卿云淡风轻地道。
赵芬沉默一瞬，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卿，你再撑半个月。苏氏一定会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苏卿笑着答：“好，您放心吧。”
在赵芬看不到的时候，眼里却已经有泪光打转。
“都散了！警察那儿，我会负责联系发个通告。”苏卿颇具威严地说道。
苏卿回到办公室，就打了个电话给警察那边。
她简单说了两句这边的利弊，表达了想要对方配合的意思。
对方坚决道：“苏小姐，我们不能帮你们作伪证的。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们警察都不会撒谎。”
“不是撒谎。只不过我毕竟是个公众人物，现在因为你们造成了对我个人形象以及苏氏集团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这是事实，对不对？”
苏卿说完长长一段，刻意停顿，“我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是发条微博表明找我只是咨询点情况就行。”
“好。”
“苏经理真不愧是苏氏的总经理，言语战术玩得很溜。”白磷推门而入，唇角微微勾起，眼里全是对她的赞赏。
苏卿揉了揉眉心，神色间透出几分疲惫。
她打了个电话给周恒一，“马上公关我去警察局那件事，只要警察一发微博，马上说是找我咨询珠宝设计展的事情。”
“所以你是想把焦点全都引到杨氏身上？”白磷懂了她的意思。
苏卿不置可否。
挂断电话，她问：“现在公司多事之秋，相信你也不是闲聊来的。发生什么事了？”
“之前销售出去有问题的那批厂商，现在闹着要来找我们算账。”
白磷抽出一叠纸，上面罗列了所有名单。
苏卿看了一眼，目光就顿住了。
那批厂商，就是苏云作妖祸害的那批人。
也是那件事，导致苏氏集团往更下坡路走。
只是这些人，这段时间有顾霆彦在前面挡着，压根没人敢过来要账或者给个说法什么的。
现在他们找上门来，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白磷见她目光沉沉。
那一瞬间，一向强大自持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苏卿周围居然涌现出了一股脆弱的氛围。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
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几乎马上就要喷涌而出。
他居然想上前去，把她好好抱在怀里安慰一番。
“苏卿，你……”
“我知道了。”苏卿忽然伸手把这张纸翻转过来，抬头极为坚毅地道：“现在工厂库房里还有多少质量达标的货？能补上以前那笔亏空吗？”
白磷速度极快地报了个数字。
“行。”苏卿拿起外套披在身上，“既然我们自己的货不够，那就去找别人借。这件事始终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能解决就解决。”
白磷一怔，追上去。
接下来的这一周，苏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她先是找那些熟人，包括赵芬的亲戚，还有苏广梁的亲戚。
还有以前做这行生意的那些人，几乎都去借了一些货。
有些人以前和她不是没有过节，但为了这件事，她也不得不略微低头。
这一周，她从没回去过。
而顾霆彦，也没来找她。
好不容易把那些人应付过去了，苏卿重重松了一口气，嘱咐助理和白磷，“这不是长久之计。只是用一些东西来填补另外一个坑罢了。”
道理和以贷养贷差不多。
“行了，你跟我一周也累的不行，给你放个假。”苏卿拍了拍白磷的肩膀。
白磷眼底全是心疼，“苏经理，你也好好休息。”
“行。”
苏卿提着包往外走，难得神清气爽。
“苏经理，你去哪？”
“酒吧。”
“我和你一起去。”白磷坚定地说。
苏卿脚步一顿，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不是白磷，你还当保镖当上瘾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