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回答完，气氛顿时沉默下来。
顾霆彦就在她对面，仿佛怕她察觉不到一样，探究且高深莫测的眼神一直在她脸上逡巡，似乎要得出一个真实答案。
她心里无端烦躁起来，“不玩了。”
不知是为他隐隐约约的不信任，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从沙发抽身而出，回到自己房间，苏卿一个人想了很久。
很快，她打电话给亲信，“帮我查下顾子轩的来历，特别是他的生母。”
挂断电话后，苏卿柳眉轻轻拢起。
她知道，在得知顾子轩的存在后，顾霆彦肯定查过他的来龙去脉。
但是，她还得再查一遍。
苏卿明显能意识到，小家伙在刻意撮合她和顾霆彦。
恐怕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对她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依赖。
只是，她和顾霆彦已经走到如今这地步，还想挽回，那又怎么可能呢？
……
把接的那些小项目单子都交付后，苏氏集团收到了好几笔回款。
赵芬对此赞不绝口，“小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妈，没什么，这是苏氏集团，我费点心力也是应该的。”
苏卿不想让赵芬心疼，说话间看见苏云又泡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进了苏广梁办公室。
她眼中掠过几缕寒芒，“妈，苏云他们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我没太注意，但公司最近的确太平了许多。”赵芬刚看完一份材料签了字，“反正马上就要离婚了。”
离婚后，就再与这两个人没关系了。
苏卿心中有疑虑一闪而过。
苏广梁的性子她了解。能力不强，但野心却很大，一直不是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
“对了，小卿，明天法院那边让我跟苏广梁庭前调解，你和我一起去？”
“好。”苏卿收回思绪，“妈，您放心，这只是走个流程，调解员不会对你说什么的。”
赵芬不屑地笑笑，“反正不管调解员怎么说，这婚我是离定了。他苏广梁想跟谁过就跟谁过。”
说完，她就又召集研发部的人一起开会。
苏卿没空再去想别的。
虽然最近接的这些项目勉强填补了公司一些财产上的空缺，但要用这些流动资金去研发一款新产品，估计没多久就没了。
现如今最重要的是上次和李总签下的那个项目。
那可是个大合同，不能怠慢。
这边，顾霆彦正和人谈完项目出来，迎面就碰见白磷。
看样子，在外面已经等候多时。
顾霆彦薄唇轻抿，冷淡地要路过他。
白磷却十分不长眼地挡在他面前，“顾霆彦，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解释的。上次是我不对，让你误会了。但是，我和苏小姐真的没有什么。”
“你为什么要故意接近她？”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是朋友。”白磷马上回答。
朋友？
可是苏卿说过，她以前根本不认识白磷。
顾霆彦眸光幽深，冷淡道：“我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顾总。”白磷在他身后喊住了他，“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家里就那么一点资产，好不容易开点小公司，还让你给截胡了，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吧。”
“再说下去，a市将没有白氏集团。”顾霆彦没转身，冷淡至极地道。
寥寥数语，透露出杀气。
白磷一愣。
他眼里划过一抹讽刺，而后快步追了上来，一把拖住顾霆彦的手臂，“顾霆彦，我没有惹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咄咄逼人？我自认从始至终，都没有挡你的路。”
顾霆彦忍无可忍转身。
他一把将人按在旁边的墙壁上，“滚。”
而后，当着白磷的面，下了命令，“明天开始，我不想再听见关于白氏集团的任何消息。”
这个白磷是什么意思？
故意到他面前来耀武扬威的吗？
顾霆彦出去后，怒气犹存。回到公司又处理了一会儿工作，助理低声问：“顾总，今天晚上是回家还是继续住酒店？”
“……回家吧。”
坐上车，正在开车的助理正在一边汇报这段时间查到的消息。
“苏氏那边最近动静小了很多，正在捉摸着研发一款新产品。如果这次走的高端市场成绩还不理想的话，下一次就该采取‘薄利多销’的策略。”
顾霆彦眉心拢起来，“这是谁做的决策？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上个月项目立项会决定的。”助理一边开车，一边却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顾霆彦，“因为只是暂时定下这么一个决策，却没有确定要实施。”
“再说了，您已经很久没有去参加过苏氏的股东大会了，所以……”
助理的话渐渐低下去。
顾霆彦一怔，马上又问：“苏广梁最近有什么动作？”
“他刚开始还想掌握赵夫人手里的势力，后来被夫人查到一次之后，就安分很多。最近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再查，要深挖，他不可能没动静。”
顾霆彦靠在座椅上，眉心拢起，浑身透着一股令人不敢靠近的威压。
多年来的敏锐让他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
他这个岳父，一向以利益为重。张律师那边已经提起离婚诉讼，苏广梁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股份从自己手里溜走，却不采取一点行动。
表面上，顾霆彦是闭着眼睛的，然而大脑还在飞速旋转着。
车子很快开到了顾家别墅。
刚进入，顾霆彦就看见苏卿正陪在赵芬身边说话。
听见他回来的动静，赵芬率先转头看来，“霆彦回来了？”
“嗯，妈，您来了。”顾霆彦换上拖鞋后，目光温和了些许，“您吃过饭了没？我让阿姨给您做点。”
“不用麻烦了。”
赵芬笑着说道：“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对了，我明天要和苏广梁做庭前调解，你要不要和小卿一起陪我去？”
“调解的时候小卿不能进去，我怕她一个人在外面等着无聊。”
苏卿闻言若无其事地安慰赵芬，“妈，没事的，我就在外面等着你的好消息，不用再耽误霆彦的时间。”
见她极力不想跟自己有接触的样子，顾霆彦心中极为不舒服。
“好，我陪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