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惑之年(3)

儿子回来了,部队休年假他来南方看我们,家里最开心的就是小不点了,看的出来她很喜欢她哥哥。

我去车站接他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伙子穿着白体恤短裤,运动鞋,身上手上拿着很多行李,一步一步走过来,看着他我想起我第一次去接小玉她们的时候。

那时候大部分的东西已经搬到这边来了,还有一些零碎的和值钱的东西小玉坚持要自己带过来。我在出站口焦急的往里面张望着,看到一个黑色的箱子高高的立起来往这边过来,顺着箱子往下看,只能看到人来人往的乘客,看不到箱子的主人,等到箱子再靠近一点的时候才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孩子弯着腰,满头大汗,手上拎着两大包东西,艰难的往前走着,身旁的妈妈背着书包,同样的手上拿着很多东西往这边走过来。突然我意识到这是小玉和小不点,小不点背着比她还要高的琴在人群里面挤来挤去。我上前去迎着她们问:“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小不点的琴也拿过来了?”“就这些东西了,一次拿过来得了,不想寄来寄去。”“小不点,累不累?快点我帮你拿。”“不累。”小不点只回了我两个字就往前走去了。我在路上心里有点责怪小玉,让小孩自己背着琴过来,她那么小,怎么受得了。但是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以小玉的性格肯定会跟我吵一架。

“爸,小不点呢,她们在家吗?”儿子走到我面前跟我说“啊?啊,她们在家等你,咱们走吧,路上辛苦了。”“不辛苦。”我伸手去拿儿子肩上的背包“不用了爸,我自己来吧。”“好。”儿子比我高出了一个头,我看着他也要仰着头,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见面,他对我还是有些生疏了。在路上我努力找着话题跟他聊着,但是在我不经意间还是会对他提出很多批评,导致回来的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哥哥!”小不点看到哥哥很开心的叫着。“小不点,看我给你带什么了。”儿子很宠小不点,一回来就跟她玩起来了小玉也很开心儿子能过来。吃过饭后我们看电视,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让我出去吃饭,我跟小玉说:“战友找我出去吃饭,一会就回来了。”“又出去喝酒,一天不喝你会死吗?”“我没有去喝酒,就是吃饭。”“不是刚吃过饭吗?你还吃!”“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跟你说了。”“你出去就不要回来!”我不管她的歇斯底里,只管出去。

我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准备回家,但是我已经喝很多,不能开车,战友问我需不需要送我,我说不用,打了电话给儿子让他来接我,等儿子到了看到我躺在椅子上“爸,起来,回家了。”“儿子到了,唉,看!这是我儿子!在部队!”我喊着让战友过来,战友看到我们纷纷赞扬着“你儿子长的真壮实,现在在哪个部队啊?”儿子跟他们寒暄了几句就扶着我上车了“爸,你喝那么多回家阿姨又要跟你吵架了,下次不要喝酒了。”“你不懂,我们战友聚会能不喝吗?”

回到家门口,小玉再一次把我锁在外面了,我打电话给小不点,小不点没有接,儿子打电话小玉,让她看在他的面子上开一下门,这样我们才能进家门。“喝喝喝喝,就知道喝,喝死你得了,一点都不知道羞耻!”“阿姨,明天再说吧。”我听着小玉的骂声,有一声每一声的回应着,我知道小玉已经对我很失望了,工作上的不顺利,资金总是收不回来,家庭上的不顺心,小玉一直在呵斥我,债主们的催债电话,一遍又一遍的威胁,让我经常感觉生活真的生不如死,有很多次我都想一走了之,跟小玉离婚,让她自己去生活,但是我不甘心啊,为什么我的生活要这样的方式来结束?我还想要留一些东西给子女,我想要老家那些拉我下台的人看看我的风采,我想再像以前那样意气风发,我想着想着,睁开眼睛突然我发现我又回到了那个海岛上,老兵跟我讲着岛民故事和这座岛屿的故事,我望向窗边,一阵阵海风吹进,伴随着潮湿海水的味道,那么的真实,这时候老兵又一次的问我:“你,要不要留下来?”“我留下来。”这一次我做了另一种选择,选择留下,回想着以前的一切,那就是一场梦,现在我选择了另一条路,重新开启我新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