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下他眸中煌煌,璀璨亮眼。
宋瓷的面庞在昏黄路灯下,照出暖玉一样的色泽,迟浔这时候也认出来宋瓷,但是已经隔了那么多年。
他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之色,但是下一秒,那盏路灯下面庞雪白的长发女孩子一下子冲了过来。
迟浔下意识想后退,但根本来不及动作什么,眼前就撞入少女明晃晃漂亮的影子,所幸她没有直接扑上来揽他手臂,而是顶着粲然的眸子,“哇”地叫了一声,弯弯的眼睛都在笑,声音嗲嗲的:“原来是你呀!”
迟浔一下子感到艰难,他一瞬间有种扭头就跑的冲动,整个呼吸都紧绷着,他不敢看宋瓷,就盯着她脑袋上乌黑的头发,僵硬地说:“嗯。”
宋瓷跟上了迟浔的步子:“你要带我回家吗?”
“弱碱盐柱”此刻仿佛真的成了一根盐柱,抿了抿唇说:“嗯。”
他们不远处停着辆车,早有一个中年男人手里兜着烟在抽,一直在等着,见他们来了,弹掉烟灰掐了,招手道:“在这里!”
迟浔把宋瓷的行李箱搬上车,从一路走过去到车上,她手掌托着腮帮子,很好奇地看着他们。
范叔看到这个熟悉的小行李箱,也愣了下,实在没想明白为什么兜兜转转它又回来了。
待看到宋瓷时,范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原来是小小姐呀。”
宋瓷说:“范叔叔,你还记得我。”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当时你就这么高。”范叔手浅浅一量,想着,又往下压了一大半,“这么高。”
“没有想到,现在也是大姑娘了。”
宋瓷说:“迟浔才是长大了很多呢。”
她旁边那个男孩子头对着窗户,一张冰块似的脸僵对着窗外,几乎浑身上下都写着“别跟我说话”,体贴入微的社恐感,这让宋瓷觉得新鲜又有趣,又忍不住一直看他,觉得他跟小时候比变了好多。
什么“南高北高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迟浔明明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乖戾傲慢,小时候的迟浔很乖很听话的,总会在她兜兜里放糖。
车往外驶出去了一段距离。
车上谁的手机震了下,迟浔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爸。”
电话里是迟盛明的声音:“人接到了吗?”
迟浔:“接到了。”
迟盛明:“嗯。”
迟浔:“挂了。”
迟浔挂断电话,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注视,他抬起头来,发现了那阵注视的来源——他旁边的小姑娘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迟浔的复杂在意识到某个新来的奇怪前桌,可能就是小时候的某个熟人后,更蔓上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他努力让声音不那么冷冰冰:“我脸上有东西吗?”
宋瓷摇头,靠上身后真皮的车座背,露出一个笑。
她一笑,迟浔就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烦意乱。
前头还在开车的的范叔很好地说:“小小姐,小浔和董事长一直是这样相处的。”
宋瓷了然:“我晓得的。”
戴舒早就在家里等着了,等车停了,宋瓷下了车,范叔帮忙拿行李,她就跟着迟浔走进门。
一个美妇人原本坐在沙发上,沙发旁趴着一只小体比熊,一小团白绒绒,眼珠黑黑的小狗崽子。
那美妇人把腿从沙发上放下来,那只小体比熊在迟浔按密码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就跑了过来,“汪汪”冲着他们直叫。
那美妇人“呀”地叫了声:“宝宝,过来呀,宝宝。”
宋瓷下意识看向迟浔,迟浔气压很低,没半点反应,相反那只小提比熊更高兴地冲宋瓷摇了摇尾巴,然后一个冲刺,重新跳进女人的怀里。
宋瓷反应过来,戴舒阿姨是在叫她的狗,并不是在叫她那面无表情的亲儿子。
迟浔一将宋瓷带进家里后,就松了口气,宛如完成任务一般,解了单肩背着的书包,他身后冒出迟盛明的一声:“人带回来了?”
迟浔卸下书包,接了杯水,冰水正喂唇上,玻璃外照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被冰块衬得澄明。
他手背揩了下唇角,放下杯子,淡漠“嗯”了声,就往外拐,想回房间去。
“站着。”迟盛明说,“你妹妹今天刚过来,你走去哪?”
迟浔:“你说你们的。”
“你也是家里的一员,过来。”迟盛明说,“给你妹妹切蛋糕。”
迟浔脸上简直写着无奈,他朝那方向看了眼,宋瓷正被戴舒牵着看礼物,那应该是女孩的裙子首饰类的,她应该很喜欢这些东西。
像一只鲜亮的小花蝴蝶,在原本属于他的领域里翩翩起舞。
作者有话要说:压字数好难哦,本百万字长文写手be like:写了五六千硬生生给它卡断,不然就不能走好榜单了(我最近已经学会一点走榜技巧了,就是在入v前卡那个字数,一章一两千发,确保有榜单,前两本轮空了整整一年零六个月真是痛),这本等v后啦,v后一天写六七八千字周末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