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评这次是打算退居三线了吗?就又是中娱影视和颂心娱乐当头了。”
“嘘,轻点,那位还在,小心隔墙有耳。”
“这次的颁奖,那位也去吗?”
“说什么呢?这次可不是中娱的主场,我跟你透个底吧,是某位太子爷直接拿下了四大的最佳男演员奖。”
“嘶他才出道几年啊,这个年纪拿国际奖我去,不是说他要接他爸的班吗?这意思是打算跟着前代影后往影视方面靠?”
“别说了。”一道呵斥声传来,开口的是华评影业的助理,这毫不留情的呵斥,顿时方才还在说话的两人顿时就收了声。
声音渐渐小了。
方才制止住着这两人的助理,再转回头来时,声音也放得谨慎起来:“他们之前是颂心的人,跟着胡家干久了嘴里也没个规矩,浔哥,你别跟他们计较。”
助理所对的,只是一道虚影,光影都变得极其模糊,只有一双手搭在栏杆上,裁剪熨帖的黑色西装的袖口,落下些许薄灰。
那些议论的声音分明,男人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听见。
经纪人知道他心里没计较,看着他袖口蒙灰,情绪寡淡,似乎并不因为这次拿奖而动容。
另一个人走过来时,那张平静得近乎冷漠的面孔,才终于有了一点反应,面孔也微偏过去。
迟浔的经纪人抱着一堆文件走过来:“浔哥,你的资产我已经清点好了,这一笔海外账户的转移,还需要本人签名。”
“嗯。”
“给我吧。”
经纪人将这一张文件递了上去,这次时间分外紧迫,迟浔就要签字,经纪人忙是说:“需要本人签名,就是夏姐签名,受领人签。”
迟浔的手指握得紧了几分,他拾着那张纸,手指骨节分明攥紧了些。
“浔哥,你该不会想联合嫂子洗那个吧,你要洗咳,咳咳。”助理说。
“想什么呢!”经纪人呵斥道,“我们正经公司,从不做违法的事!”
助理忙声应道,又愁眉不展地看了看对面:“夏姐的事,浔哥,你要不还是跟董事长坦白吧。”
助理的话经纪人也很认同,他倒是察言观色,端详着人面色,犹豫说:“夫人问我,你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迟浔的喉结微动了下,问道:“怎么说?”
经纪人忙是说:“当然,我没有说你是花在别的地方,我说是正经投资,在做跨境的内容。”
迟浔应了一声,他的手指描摹着那个名字。
“您这么瞒着董事长和夫人,也不是对策啊。”助理苦笑,“每次都是问起来,我都帮着撒谎。”
经纪人面露犹豫:“我看到夏姐的合照了,就放在董事长桌子上。”
助理:“什么合照?”
经纪人:“还有浔哥的……”
“她是我爷爷战友的孙女。”手指轻轻搭上了太阳穴,迟浔嗓音淡淡,“我爸想要个女儿,瓷儿小时候来我家玩,很长一段时间,带着瓷儿出去时,他逢人就说,这是我家夏夏,那个啊,那是我家臭小子。”
经纪人沉默了一刹,就不说话了。
这分明是迟浔的颁奖典礼,他却躲在这里,看着半边苍翠青的松柏,杂草横生,外面也下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新雪初盛,满地碎月摇曳,剧院光影交错,一半贺他,一半是他。
迟浔声音很轻:“瓷儿人呢。”
“瓷儿姐还在和之前一样安排在贵宾厅。”助理说。
迟浔抬眼看了一眼,助理立即改口道:“夏姐,她在VIP厅。”
迟浔又看了眼手里还没有到手的名字,握着那张纸,半晌没动。
经纪人说:“浔哥,我放桌子上了,你之前叫我定的戒指。”
他打开那枚盒子,绿丝绒绸带的戒指盒里,静静躺着一枚钻戒,他亲手挑的钻戒,已经失温。
迟浔走了过去,只隔着远远的,看到一抹淡薄的光影。
他十九岁时,吊儿郎当地跟她继母说:“瓷是盛夏的冰,我们小夏妹妹,怎么就不能叫宋瓷了。”
冷白的瓷,偏生像那玉观音,冷的是冰,疏离入骨。
“迟浔。”
迟浔的后背靠在门上,握紧的拳头紧压在门后。
他们中间的那道门,犹如鸿沟般,挡着两个人。
迟浔说:“下雪了。”
“初雪时,所有的愿望都会成真。”宋瓷用很低的声音说:“他却在惩罚我。”
“你忘掉我吧,我也忘掉你,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啦。”她用手背揩了下眼睛,努力想露出一个笑来,那泪点晕在腮边,滚落下一片薄粉。
迟浔说:“好。”
宋瓷:“好都让你说完了,那我说什么。”
迟浔说:“我们分手吧。”
宋瓷的声音戛然而止,她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睛,迟浔一直在看着她,看她的钗,月白的衣角,都似氲上了层朦胧,他胸口闷窒,却已是心神大乱。
一张纸递了过来。
宋瓷问:“这是什么?”
迟浔的话直白了当:“你会对我有影响,这份保证书,今后迟浔的一切都与宋瓷毫无瓜葛,无论贵贱,无论生……死。”
她牵着那张纸,握着笔的手也在轻抖。
迟浔看着她,直到她端端正正地,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再递给迟浔时,毫无停顿。
宋瓷说:“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迟浔垂着眼皮,靠着身后木门:“理当如此。”
他松开了手,像是想放她一条生路,他就像水里的鱼,只在岸上停留了几秒,兜兜转转回到了背道而驰的起点。
迟浔说:“瓷儿。”
宋瓷仰起头来。
他就没再说话了,苍白色的唇,因为冻得太久而干裂了,黑色睫毛垂着,掩盖不住眼睑里的红血丝,他盯着她看的时候,整个眼睛是红的。
宋瓷说:“恭喜你。”
“嗯。”
宋瓷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那张照片已经泛黄,上面两道人影,照片中穿着校服的女孩,肩膀上搭着一双手,那是一张少年迟浔的脸,箍着她的肩膀,他们是一群人的合照,这张是被他剪下来偷偷藏了起来,又兜兜转转落到正主的手里,她放进了笔盒里,变得泛黄枯萎。
他还想去捧她的脸,他猜上面该是烫化的泪水,像鲛人珠,但他什么也没敢做,他们隔着疏离的距离,他看着她的鞋子,和微微飘起来的衣角。
她却忽然扑了过来,像情绪崩溃,迟浔伸手护住了女孩。
男人的下巴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像碰着个黑色纤细的人偶娃娃,只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但是宋瓷又推开了他。
迟浔说:“你,以后会交新的男朋友吗?”
她说:“迟浔,你凭什么。”
迟浔说:“对啊,我是个人渣,你现在才看清吗?”
“为什么。”宋瓷问。
他轻描淡写:“腻了。”
宋瓷用尽力气打了过去,她用了很大力气,迟浔的右脸颊陡然出现了一道鲜红的巴掌印,他低着眼睛,眸色阒黑,黑发垂过了额头,眼睛里无波无澜。
“都不作数了吗?”
迟浔嘶哑道:“不作数了。”
宋瓷说:“好。”
迟浔眼皮颤了下,半晌问:“你的钱够不够用?”
助理立即跟了上去:“夏姐,浔哥让我送你回去。”
助理一直在叫,但是都没有人理会他,裙摆在地上滑过一道逶迤,助理无奈下急忙追在宋瓷身后,一路跟着跑过去。
迟浔低下头,凝视着手掌心上的那根落在掌心里的黑色长发。
那枚钻戒已经失了温,在绿丝绒的方形戒指盒里,被紧握在手里。
男人黑色的西装倒映在深冬的雪光中,他再往回走,咬着一支烟,烟气就从嘴角呼出来。
旁人开玩笑似的说:“新晋大影帝去哪了?”
那笑声穿堂,远远落到他耳里:“令公子年少有为啊。”
“迟浔,你去哪啊,迟浔!”
他们的声音他都听不大清了,他走得渐渐远了,那金制的奖杯闪烁着刺眼的寒光,被手指拖着,月入山间。
雪地里的皮鞋印一个挨着一个,周围是人们的道贺声,里面唯独什么都没有,他慢慢往前走。
在他身后,陡然响起一道幻听般的声音:“迟浔!”
一辆车在眼前飞驰而过,隔开了他身上的雪,被凛冬的风吹得四散。
迟浔没有停步,走上了助理的车,他站在整个隆冬最寒冷的朔风里,那枚绿丝绒的戒指盒,被手指握得发疼。
原地只剩一片白茫茫,了无痕。
甲寅年立春,雨水滴答,风,树影,张牙舞爪的风和雷鸣,被大雨冲刷了一夜。
盛夏的雏形才刚展开。
宋瓷背着双肩书包,站在南洲中学的校门外,远处的蝉鸣声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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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桉穿书了,在别人都是豪门贵子、世家大族、王谢风流之时,而她,穿成了一颗花骨朵,连路人甲都不算。
小小一颗花苞郁闷地窝在水池子里,终日相伴的只有佛堂梵音,晨钟暮鼓。
她的邻居是帝君钦定的千年佛子,谢了桉在风中晃晃荡荡,常见他白衣素袍,淡漠出尘的身影,小叶紫檀佛珠一颗颗垂落。
本以为这一辈子就是一颗植物了,遇到百鬼夜行、百家之争,雷电劈得红莲池下水光颤颤。
在众妖、人神、鬼怪间,谢了桉吓得瑟瑟发抖,花萼打颤。
那空门玄寂的白衣,忽然伸手护住了这颗小花苞。
然后……她开花了。
钦定的千年佛子,性空山,南屹化三家恩怨,瞑目祷念:“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天地空明的同时,塘间荡起一圈涟漪。
朵朵芰荷,清如水的荷塘间,露出一双眼。
红莲如涌,某一衣衫湿透,黑发美人有若艳鬼,额中朱砂点血,娇媚艳绝。
雷雨散去,南屹冷目空对:“妖。”
美人神色惶怜,削葱长指,就轻轻攥着他一尘不染的白衣。
女妖忽然冲他一笑,满池天光,黯然失色。
南屹本欲降妖。
谁知女妖砰一下变成了个小孩儿,方才那只小花骨朵变成了个三头身,小孩儿睁着湿漉漉的眼眸,仰头看着南屹的降妖钵,“哇”一声哭出来了。
南屹手足无措,小孩儿趁机抱上他小腿,撅着小嘴碰瓷似的一歪:“呜呜我怎么有手有脚了,都是你害的,你要负责!”
南屹听笑了:“我害你?”
谢了桉:“呜呜娘亲,我再也不是一颗纯净的花骨朵了,呜呜佛门败类还要收了我,什么千年佛子慈悲在怀,呜呜娘亲你看他。”
那佛子定定看着她,而后甩袖而去,金钵嗡鸣。
谢了桉逃过一劫,大喜。
谢了桉早见南屹白衣卿相,心头沦陷,常在他念佛打坐之际缠着他玩,扰他佛心。
某日谢了桉终于变回了原型,南屹要将她送走,她不舍含混,夜里好声好气双臂够着他脖颈:“你渡世人,何不渡我。”
他推开她柔若无骨的手:“人妖殊途,姑娘自重。”
谢了桉一怒而走。
传闻散仙出山。
时中人评,山河风流,化有日月乾坤。
金陵有妖。
谢了桉以为南屹下山是来降她的,可他一转头,却视清规戒律为尘土,转眼就从曾经的出世玄僧,成了玩弄权术的天潢贵胄。
青灯古佛,谢了桉被步步紧逼,后背抵到了蒲座,顶上高佛慈目。
那白衣公子清明双眸已然失控,欲壑难填,压得她指尖震颤。
那串小叶紫檀的佛珠颤在她指心上,一颗颗吃紧滑落,谢了桉双目盈泪,嘶痛颤声:“你的道呢?和尚。”
他掐着她下巴,嗓音凉薄,哑在她耳畔:“为你,入世又何妨。”
菩提座前,颠倒众生。
长夜既明。
妖孽x佛子
蠢萌妖艳小花精x前佛子后入世的冷酷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