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机丸在修复顾颐和的身体后,又——修复了她老化的细胞。
顾颐和的银色华发肉眼可见被长出的黑发替代,床头很快被半白半黑的头发堆满了。。
脸上的皱纹也被胶原蛋白慢慢填充。
顾甜傻眼。
TMD果然事事不顺,用个药都能过量?
这什么邪性世界?
“啊!”
“妖怪!”
两个胆大的婢女也被吓得尖叫。
“靠!”
一人一颗铁瓜子伺候,全给敲晕了。
“什么?”
“什么妖怪?”
在外面的顾冉与嬷嬷何静在听到尖叫后,火速冲了进来。
进来就看到倒在地上的两发声源,顾甜不知所措的站在床边。
顾颐和的长发澎湃的涌到地面,还在不断生长。
顾冉眼疾手快的拉开妹妹,向后退,一把将人按在自己怀里。
“祖母?”
她心肝发颤的唤着床上的人。
顾颐和忍过一阵疼痛之后,已经大汗淋漓,全身无力。
饶是全身发痒,也无力抬手,她只能试着咬住自己的下唇让自己不歇了这口气,又哪有什么心思管外界。
何嬷嬷试着靠近床边,就被一个满口鲜血的中年女人怵了一脸。
“嘶——”
她狠狠倒吸了口凉气。
“这、这!”
她惊的连连后退,最后一脚拌在两晕过去的婢女身上,往后一屁股跌坐在炕上。
“头发、怪?”顾冉带着顾甜又往后退了退。“吃了祖母?”
被摁头的顾甜:……
什么玩意儿?
她努力挣开姐姐的巨力,顶着略微凌乱的头发,义正言辞。
“只是药效过量了,祖母没事。”
什么头发怪?
不存在的。
“嗯?”顾冉略微纠结,手指颤抖那堆慢慢暂停涌动的长发。“甜甜,你、你确定啊?”
顾颐和挨过这一阵麻痒过后,总算神志清醒了。
她试着坐起身。
“什么确定?”
“啊啊啊!”
刚醒来的两婢女,再次尖叫,身体一软,继续晕了。
“何静,拉我一把!”
太师这才发现声音不对劲,怎么不像她的声音了?
何静一听这熟络的语气,心放下了一半,快速回到床边。
“太师——噶——”
她双手僵住了。
“太、太师——”
“怎么?我病好了,你不乐意?”
顾颐和横了她一眼,一把握住她的手,捂着受伤的嘴,坐了起来。
一屋子说话不利索的人啊,顾甜都想拿镜子了。
“祖母,你的脸!”顾冉目瞪口呆瞪着床上的中年女子。“恢复青春了?”
顾颐和这才注意到自己白皙无褶皱的手,眼边发丝黑亮,她手掌慢慢抚上自己的脸庞。
光滑细腻,又哪有半点老树皮的手感?
“何静,镜子。”
太师声音微颤。
顾冉先一步抱着铜镜到了床边。
“祖母,您瞧。”
顾甜委屈的瘪瘪嘴,她用药居然也能过剩,真是废了。
老妇人太师转瞬成了中年美妇,说出去没人信,但是这一屋子人的的确确,亲眼目睹。
顾颐和端坐在梳妆台前,由何嬷嬷一点点修剪长发。
“甜甜,这是?”
她固然开心自己恢复了年轻时候的面貌,但是小孙女委屈巴巴的眼神,她很难忽视。
“药效,过量。”
顾甜拽着自己鬓发,有些方,有些烦躁。
白云朵没反应,说明没关系。
但是,祖母要是这么一副样子出去,京城大概会炸了。
首当其冲就是女皇了。
“呵呵呵——”
顾颐和轻笑,风华双眸中有着不符合面貌的慈爱。
“小丫头莫慌,祖母知道怎么做。”
“嗯?”
顾甜茫然。
这怎么做?
“老,咳——太师,三小姐来了。”门口的婢女一时间改不来口。
顾子菊一回来,就被管家一路请到了母亲的园子。
虽奇怪母亲园子里的仆人们不正常的反应,但也没有多问。
直到——
里面传来一声不是母亲的声音。
“让她进来。”
顾子菊:?
母亲病了,声音还回春了?
没有沧桑气息,反倒像,母亲年轻时候的饱满状态。
这是,有开心事吧?
进了内屋,她一眼看见的事靠窗的两个小的。
尤其是甜甜,一脸颓丧之气。
“母亲。”
“三姑姑。”
“嗯。”
守在外屋的几个婢女,毫不意外听到了里面桌凳翻到的砰砰声音。
“嘻嘻——”
心里瞬间诡异平衡了。
年长的两妇人,好笑的拍了拍她们。
“噤声。”
飞姚国元照24年,太师病危,其三女顾子菊面色悲痛,代母向圣上请辞,女皇季宵月准。
女皇心中内疚到达了顶点,是她的自以为是害了老师。
但是为什么顾甜不出手?
着人去顾家小院请顾甜进宫问话,得到顾甜出京请父亲顾子昂的消息。
女皇凝眉。
当夜,太师顾颐和的园子里,进了暗卫探查。
“满屋子全是浓重的药味,其间伴有丝丝腐臭气息。”
岑进面无表情单膝跪地。
“床上的太师已然,出气多,进气少。”
季宵月叹了口气,摩挲着手中玉麒麟。
这是她及笄时,老师送她的生辰礼物。
彼时,残酷的夺嫡之战已经初露端倪,老师在她的姐姐们争个你死我活的时候,默默保护了她。
先是助她登上皇位的子石离她而去,而今,良师……也要离她而去了。
五指紧紧攥紧,她的面上满是冷酷。
“老师,你有如斯强大的孙女,就放弃辅佐月娥了吗?”
或许一开始,女皇没反应过来。
但是冷静之后,才捋清因果。
该是之前自己对顾家的试探,让老师寒了心,这才有了借机死遁的想法。
她就说,顾甜为她这个女皇忙前忙后不求回报,又怎会放任自己的亲祖母在自己面前病死。
“夏淑,老四的璞玉在璇儿那?”
“是。”
夏淑恭敬回答。
“传消息让老四加速赶回京城,与顾甜完婚。”
“是。”
她有足够理由怀疑,顾甜也不想要她的四儿了。
明日早朝她就驳了顾子菊的辞官奏折。
想走?
休想。
她会让顾家与皇家牢牢牵扯在一块,倒要看看,老师死遁之后,会在哪逍遥。
女皇胸中有一股气。
那是年少时,老师曾经批评她寡情不可取时,她不服气的那股气。
蓝子石抛妇弃女回去他的元周国时,自己也只是阻止他带走老四,就放他毫发无伤的走了。
老二造反,她看在与二王夫项浩的真情上,也轻拿轻放了。
三王夫教坏她的娇儿,处处小动作不断,她也熟视无睹。
而今,谁不感慨一声女皇仁慈重情?
结果呢?
朕都改了,你还走,你个不负责任的老师。
你等着,朕一定将你挖出来,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