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顾甜这小魔王,元子瑜嘴角笑意僵住了,幸好他没有孩儿,不然跟天天一样,他们夫妻三人不用过日子了。
他并不担心甜甜会出什么事,在这里有名有望的人家都知道,兄长乃京师顾阁老最宠爱的孩儿。
谁,敢动他们的孩子,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伏夏青双手背在身后,有些气短,低着头不敢看相公。
顾子昂一粒一粒的收回棋子,不说话,她也不敢转身就走。
“妻主,甜甜有消息了吗?”
伏夏青一愣:“甜甜?”
顾子昂冷笑:“女儿失踪了,妻主真是半分不担心。”
伏夏青抿唇,在她的观念里,女子追男子是没有半分羞耻之心的事。
从知道女儿顾甜因为看上一男子,经常溜出去与人相会开始,她就隐隐不愿提起女儿了。
“相公,甜甜是个成年女子了,你不是说她行事有自己的想法,不让我管吗?”
伏夏青背在身后的手搅啊搅啊,不敢让相公知道她半点真实的想法。
“若是觉得孩儿不在身边,心空空落,我们可再生上一儿半女伴于膝下啊。”
顾子昂捡棋子的手顿了顿,微微抬头看向浑身写着不情愿的小妻主。
甜甜,惹着妻主了?为什么现在光是提起甜甜的名字,妻主都浑身腻歪?
“甜甜胆小,虽是女子,可离家也有许久,妻主不担心甜甜遭遇不测?”
反倒可以说出再生孩儿的话?
伏夏青被他这个说法吓住了,大惊失色。
“相公此话可做不得真,怎么可以这么说,你不是说甜甜是女子,去哪都有优待的吗?”
顾子昂刚洗完手,伏夏青为他递过布巾擦手。
顾子昂一僵,还是接过布巾。
妻主伏夏青从男尊女卑的国度偷渡而来,刚过来就被他拐带回府做了上门妻主。
这些年虽然出门做生意,但是对男子依旧避之不及。
连子瑜,都是他强逼着妻主娶的。
心中再次略过失望,早知,不该放手将甜甜交给她教养,小家子气十足不说,还刁蛮任性。
若不是吃够了家中姊妹兄弟相互算计的苦楚,他又怎会只有一个孩儿?
或许——
“是啊,女子去哪都有优待,”他喃喃,放下布巾,拉着她的手向房中走,“妻主说的对,子昂是因为孩儿不在身边,心中寂寥才会脾性暴躁了些。”
付夏青心中惊喜,真的?精明腹黑的相公居然被她敷衍到了?
“是啊是啊,子昂还是宽宽心,甜甜玩够了会回来的。”
“嗯——妻主,子昂今年三十有六了,若是再要一个孩儿,妻主可愿再辛苦一遭?”
“愿意啊,当然愿意啊,诶——诶??”伏夏青没听清他说什么,顺口就答,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带入房中。
“相公,现在扶光尚未落尽,白日宣唔——”
雕花木门关上,声音被隔绝,一时间院中只剩两盒放好的棋子证明刚刚有人在这。
元子瑜慢慢从外院进来,嘴角微勾。
兄长,这是想通了啊?
下一个孩儿看来他们要劳累了。
小甜甜在外面玩的开心再回来吧,二爹遥祝你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再说他们惦记的顾甜,每日起床后去季贺裘那里点个卯,然后就骑着黑豆带着大黑驴出发去荒漠遛鹰。
天狼国自上次险些突袭成功之后,在季贺裘手上再没有讨到半点好处。
近日有消息传过来,达仓与达塔背地里回去了天狼国。
结合到天狼国国都近日动作频繁,也就不难联想达仓姐妹这个节骨眼回去是为什么。
季贺裘从不吃亏,被偷袭一回,自然要百倍还回去。
得知达仓姐妹回去的消息那一刻,他已经安排了八只突袭小队打算今日深夜声东击西,偷粮放火。
“将军,咱们这胜之不武啊。”
房春纠结,将军以前不是酱婶儿的啊,怎么突然这么阴险。
习惯了将军抡着方天画戟长驱直入的她,实在难以习惯阴险风格的将军。
季贺裘嘴角微勾:“房副将,我回京城成亲,而后休假三月,届时你求我来,我都不一定舍得回来。”
房春一方,雾艹,对啊,怎么能忘了这茬?
将军有了夫人后,性格一日千里的变化,从彪悍转为阴险也不是不可能。
季贺裘默默为小妻主背锅,这次行动当然不是他出的主意。
顾甜对于他受的伤还是有异议,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军子报仇过期不候,既然那两个女将可以不讲武德,为什么他们不可以?
正好被军营里临阵换马事件闹的心梗的季贺裘,有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一时脑热也就答应了。
但是答应是一回事,真正去突袭要做的准备有多少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一样的是,都是他的事就是了。
甜甜这几天,见天儿的去往荒漠,又不让他让人跟着,不得不担心她会在荒漠遭遇天狼国小支队伍的士兵。
一来二去,不如先下手为强。
深夜突袭抢粮放火,是他们几个主副将最后定下的报复手法。
天狼国士兵没有粮食的情况下,飞姚国士兵保持每日或者没三日一突袭,直至达仓回来坐镇。
当然,达仓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了,自古以来,谋朝篡位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事情。
算来算去,他与甜甜回京都成亲,再度过三个月的安稳日子,计划稳了。
他拿过手边一张白纸,纸质不是他们飞姚国现在能制出的造纸工艺,雪白的纸张上,有着蓝色油墨的香气,这油墨也不属于飞姚国的工艺。
看来,以后可以建议大姐与外国通商,光是这些工艺就很值得学回来。
纸张上一排有一排蓝色小字,整整齐齐排列。
这时甜甜今日交给他的天狼国军营的‘军报’。
“达仓带着重伤未愈的达塔赶回天狼国,留下的亲信飞雷刚愎自用,将一众副将得罪了个彻底;于今日清晨,天狼国士兵在军营内爷馆的榻上,发现了暴毙的飞雷。”
白纸下方有一排排小字。
“备注:问,爷馆是什么?”
季贺裘嘴角笑意微僵,这个他不会说的,坚决不能让妻主学坏。
“问,这是阴谋吗?飞雷真的是暴毙吗?这是不是代表天狼国军营‘可以’乱了?”
季贺裘拿起顾甜送的小毛笔在底下写上。
“回,好女子不可以知道,是阴谋,不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