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谁占了谁的便宜

季贺裘从悬崖落下,好运气的掉入了深水之中,但受重伤的他,顺流而下时,已经呛了好几口水。

眼看着支撑不住了,余光中看到了,在水边洗什么的女子,他一鼓作气的蹬着水,向着那边游过去。

顾甜此刻蹲在河边,低头洗着碗,突然水里一只手握住她的,一把将她拖下了水。

雾艹!

“欧啊——欧啊——新主人,新主人——有水鬼欧啊——欧啊——”

大黑驴惊恐的叫了起来。

从水里好不容易站直的顾甜,又被人当棵树抱上了,冷不防脚下又是一滑。

“扑通——”

“救、我——”

抱住她的手蓦地又松了,整个人沉入水底。

湿漉漉的衣服开始变沉,刘海湿哒哒贴在脸上,顾甜双手揪住对方的后脖领子,转头白了一眼大黑驴。

“过来拉人。”

“欧啊——好的,新主人。”

季贺裘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一堆篝火,身上……盖着一个被单,底下……空荡荡……

他的脑子反应了三秒,他,被人,剥光了?

谁?谁暗算他?

下意识要起身。

“嘶——”

胸口一阵剧痛,他捂着胸口,又躺了回去。

“受那么重的伤,就不要乱动了。”

篝火对面传来冷冷的女声,声音含糖量有点高。

季贺裘这会儿已经想起来,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你救了我,谢谢。”

女子端着托盘过来,坐他身边。

“你身上的伤我已经处理好了,现在给你包扎。”

说着一手去拿药瓶,一手就要掀开被单,唔,掀不开?

顾甜转头看他,不明所以:“什么意思?不用我包扎?”

季贺裘抿了抿唇,松开了手。

给他胸口、肩胛骨、还有右肩膀一一的撒过药,用纱布一点点的给他包扎好胳膊。

“受这么重伤,还能活着,你好坚强。”

顾甜给他两处伤口用一条纱布裹了,但是男子的后背紧紧贴着木板,她轻轻拍了拍男子的左臂。

“这边稍微抬一下,纱布需要绕到后面包扎。”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男子略显僵硬的动不动,让她成功的将纱布绕了过来,在肩膀处打了一个细细的活结。

将东西放回托盘,刚准备帮他把被单往上拉一拉,男子自己动作快了一步,将被单直接捂过了脖颈,只剩下半以上的头颅在外面喘气。

顾甜:……

“男女授受不亲?”她疑惑,“吃亏的又不是你,干嘛防狼一样?”

也不等对方回答,端着托盘又走了。

季贺裘:……吃亏的怎么就不是他了?

没多久,顾甜端着一碗鸡丝粥过来,看他躺在那儿又有点为难了。

“躺着吃,会呛到……”

将粥碗放在旁边木板,从睡着的驴子身后的车架里,她拿过来一个大包裹,塞到男子身后,将他一点点推坐起来。

“我给你端着,自己吃。”拿了把勺子递他左手。

季贺裘默不作声,一勺子一勺子吃完。

“欧啊——新主人,这又不是你小郎君,你怎么这么伺候他?”

旁边传来大黑驴不解的问话。

顾甜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小郎君?这什么称呼?

她一脸迷茫。

男子将勺子放到碗里,她才回神,替他抽掉身后的包裹,礼貌一笑:“早点休息。”

在他周边撒上一圈驱蚊药粉,转身洗了碗,进车架里休息。

有人在,自然就不方便进空间睡觉了,顾甜将车架铺了厚厚一层垫子才睡,但现在是夏季,很热的。

她没躺一会儿,到底忍不住转身进到空间去了。

被晾在外面木板上躺着的季贺裘:……

女尊国,即便他身处军营,守夜的时候,女兵女将都会下意识让他这个男子多休息,即便他比一般的女人还要健壮。

但今天救了他的这个小女子,身量娇小,行事细腻,虽然有一点点冷淡,但并没有看出任何属于大女子的气概。

看了他这个男子的身体,反倒说吃亏的不是他……

难道,这女子不是他们飞姚国之人?

父君说过,在飞姚国往东,海的那边存在着另外一个国度元周国;

那里男尊女卑,女人的地位甚至不如飞姚国现在的男子的地位。

飞姚国的男子,文者可考科举,武者可参加武举,有才能者皆有所得。

而在飞姚国往西,雪山的那边则是男女平等的青宝国。

看这女子的言行举止,对他平等待之,很大可能就是青宝国过来的他国医女。

至于救了他,他想到自己将人一把拖下水——

所以完全就是意外,对方也不存在居心不良。

思来想去,最终得出的结果就是女子无害。

“呼——”

季贺裘终于累及,慢慢睡了过去。

京都御书房——

女皇季宵月坐在上手批阅奏折,坐于她下手桌案的大王女季贺璇面前也放了满满的几堆奏折。

“盂宿州府旱灾连年,我儿可有什么好的见解?”

女皇烦躁的将手中奏折扔在桌案,后背往后一靠,皱着眉问着大女儿。

大王女放下手中狼毫,半个身体也靠上了椅背,这一下午,后背已经僵的不像是她的了。

“回母皇,固阳州府连年水涝,且与盂宿州府中间隔了一个小小的清灵郡。”

“如左相所言,从清灵郡开沟挖渠接通河流;由清灵郡从固阳州府引流,汇入盂宿州府。”

“渐渐达到水源充足的目的,旱灾自然可解。”

女皇失笑:“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由谁去实施,这才是关键啊。”

大王女垂目作思考状,这话题,可不好接。

“报!”

外面传来一身冗长的急报声。

御书房二人面色一正,坐直身体,女皇季宵月沉稳开口:“让她进来。”

传讯骑兵疾步入内,单膝跪地,对上首的女皇,双手抱拳疾声禀报:

“禀报我皇,四皇子季贺裘将军于落日崖遭遇刺客伏击,身受重伤,坠落悬崖。”

“追随的将士们入崖底,并未寻到四皇子身影。副将军房春差使小人即刻回京上报我皇,且请求支援。”

“什么?”

女皇季宵月与大王女季贺璇同时惊的站起。

四皇子季贺裘乃是飞姚国战神,武艺高强,岂是那么轻易就被埋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