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还是要在京城农科院找老婆的,可不能让人就这么败坏了名声!
仿佛被污蔑了清白的黄花大闺女似的,安和平几乎是急赤白脸地抬高了声音,反驳道:“老张头,你平时乱传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惹得大家都不愿意搭理你就算了。现在你居然连这种谣言都能胡编乱造了,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我还是个黄花大闺男呢,哪儿来的老家的老婆孩子。你公然在这里随便造谣我,你就不怕我举报到纪律科里,去狠狠告你一状吗?”
老张头:???
被安和平的疾言厉色弄蒙了,还听说要把自己举报到纪律科,老张头一时也委屈极了。
他也抬高了声音,语气茫然地反驳道:“安技术员,你、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这、这事也不是我编出来的瞎话,是全农科院都知道了啊?那天你老婆,不,那姑娘来找你的时候,连农科院院长都瞧见了,还夸了一句你对象长得好呢。”
“你要是不信,现在你对象,哦不,那姑娘就在你宿舍里住着边养胎边等着你回来呢。要不你先自己亲眼去看看再说?”
“要我说,这些谣言也不止我一个人传,是满农科院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哩,怎么就独独要把我一个人送到保卫科了?”
“我才是叫真委屈呢。”
全农科院都知道了?
农科院院长还夸了一句那姑娘长得好!?
那姑娘还住在他宿舍里养胎?
安和平:???!!!
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安和平一张脸黑得厉害,死死盯着老张头,一字一顿地咬牙道:“我才不在这农科院这么两个月而已,居然莫名其妙这么离谱地有了老婆孩子了,真是把我都给气笑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张头你给我从头到尾说一遍!”
见安和平表情气愤,仿佛真不知道这件事,老张头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口中还不忘讲着:“事情得从大半个月前说起,那天农科院门口来了个姑娘,背着个装满山省特产的背篓,说是你老家的媳妇,听了婆婆的话,在老家已经拜过天地了,最近发现肚子里有了娃娃,特地找过来和你团聚的。”
“农科院的人都知道你是山省人,又看见那姑娘满满当当的山省特产,长得还挺有几分颜色,符合你安大技术员的眼光,一下子都信了七分。”
“不过毕竟之前发生过有姑娘上门攀咬你的事,怕这姑娘和之前那丫头一样不安好心,大家也没有一开始就认下来,只说让这丫头留个口信,等安技术员你回来再来对个峙。”
“谁知道这姑娘对安技术员你可了解了,不仅说出了你老家爹娘的地址和名字,背出来你的工作证号码,拿出了你的一个钱夹子当信物,还拿出了一张孕检单,说自己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这次是过来找你养胎的。”
“看这姑娘说得处处都和你对得上,还拿出了孕检单,农科院的人还有什么怀疑的,就承认了她的身份,让她住进了你的宿舍等你了。”
“因为这个,咱们后勤主任还特地给你每月工资里多开了一张奶粉票,来给你对象和孩子补身子呢。”
又露出探究的八卦眼神,压低声音问道:”安技术员,那丫头真不是你对象啊?那她是怎么知道你那么多事的啊?现在整个农科院都传遍这件事了,认定那丫头身份了。你要是不好好解释一下,只怕真的难以收场了。”
知晓了他老家父母住址和姓名……
知晓他的工作证号码……
还有他的钱夹子作信物……
孕检单……
听得脑袋嗡嗡嗡地响,安和平不由得想到了想起了不少过去与齐红云相处时的细节。
那时,齐红云时不时就用以崇拜目光望着自己,轻言细语地道:‘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水土和父母才能养出安技术员这样优秀的人……’
‘能从山省一步一步走出来,安技术员你实在太厉害了,能仔细和我说说你在老家学习过程吗……’
‘一直在小柳村长大,还没见过农科院这种大单位的工作证长什么样呢,一定很气派吧……’
当时他只以为齐红云是乡巴佬野丫头见识短,才会对他一个京城户口的研究员这么崇拜,可没少在她面前显摆、卖弄与滔滔不绝……
谁知道,这女人居然是全偷偷记下来用在这地方……
怀揣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安和平虚弱地问道:“……那自称从山省寻过来的女人……是不是中等个子,鼻子尖上有一颗黑痣,说自己姓齐?”
“哎哟,安技术员你这不是认识吗?姓名和长相都对得上呢。”老张头先是激动地一拍大腿,又露出狐疑表情,“安技术员,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却不愿意承认,被那姑娘寻上了门了吧?“
“和之前那次不一样,这次那姑娘可怀着孕,还在农科院已经露过了面了,得到主任的关注了。你只怕是不喜欢也只能认下来了……”
老张头说的道理,安和平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虽然齐红云找过来时,他和齐红云才刚刚同房,根本不可能有孩子,那孕检单一定是假的。
但已尝试到了齐红云的手段,安和平也不敢再赌对方还有什么后招了。
内心气得差点吐血,他也没空和老张头再掰扯了,咬牙切齿地道:“我知道了。老张头,你说那女人现在在我宿舍里养胎是吧?”
“时隔了这么一个多月,我也是该好好去看看我这个老家媳妇了。”
说着也顾不得其他,气冲冲地拎着行李,就朝着宿舍方向冲了过去。
眼瞧着安和平的背影走远了,老张头才收回够着的脑袋,呸地吐出一口唾沫,语气嫌弃地道:“每年出这么多趟差,每次都专捡穷苦的地方去,还以为农科院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干啥呢,现在终于咬到了硬茬了吧?”
“就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