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老技术员们都听得双眼发亮,忙拿出了小笔记本记了起来。
齐席儿看得好笑,干脆畅所欲言道:“除了饲料配比问题外,我还有一些投食、增蛋、剪羽、以及抗病方面的建议,技巧并不算太过高深,都是个人在实践中总结的小经验。”
“如果赵厂长不介意的话,都可以尝试一下。”
“比如,根据我们过去的研究实践发现,鸡在一天中有两个采食高峰,是根据当地日出时间确定的。按照咱们安省现在的季节换算,大概是上午9时和下午3时。咱们养鸡场把喂食饲料的时间换成这两个点,是能达到最大的投食效果。”
“还有,如今气温高的时候,为了预防鸡群大规模中暑,除了采用冰块与水等方法降温外,还可以给鸡减去去鸡胸部、腿部及左右两翅的羽毛。”
“还有,像咱们这种规模的养鸡场,预防鸡瘟等病害永远是重中之重。及时给小鸡打好疫苗是最好的预防方法之一。刚才我已经看过咱们养鸡场的疫苗记录了,我个人认为可以适当修改一下。当小鸡长到10-14日龄,与70日龄,和120日龄时就注射灭活疫苗,能将保护率提到最高。”
这下连女厂长都双眼发亮,刷刷刷地记起了笔记。
一番课持续到了天色漆黑才结束,女厂长与老技术员们小笔记本都记满了。
望着自己密密麻麻的笔记,女厂长连连感慨着道:“不愧是赵老先生的学生啊,这养鸡方面懂得门道还真是挺多的,比我们这些大老粗要强多了。”
“要是按照齐专家的方法来养,咱们养鸡场现在土鸡的产蛋量说不得还能够提升10%呢,真是帮上大忙了。”
见齐席儿晚上还要赶去医院,女厂长还主动派车去送。
这年头小汽车不仅是实打实的金贵物件,更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为了日常平易近人,不搞一些莫须有的高调,连女厂长出门时都没怎么坐过几次厂里的汽车。
本就不是张扬的性格,齐席儿知晓女厂长的做派后,自然也不想引人注目地享受这一特权。
但这一回女厂长和养鸡场老技术员们都十分地坚持。
“天气太晚了,齐专家您还是坐车回去吧。”
“对啊,齐专家您可别觉得太隆重了。就您这次给我们养鸡场的贡献,值得这一辆汽车的接送的。”
“本来就是我们养鸡场把你耽搁到这么晚的。您还不让我们养鸡场尽点心意,把你安安全全送回家。这么晚了,万一路上有个什么意外,岂不是要我们愧疚死了。”
“对啊,齐专家您还是就坐我们的汽车回去吧。这个时间点实在太晚了,我们也实在放心不下。”
……
实在拗不过女厂长和老技术员们的盛情,齐席儿最终还是无奈地坐上了小汽车。
眼看着将齐席儿送到了镇医院门口,国营养鸡场的司机才松了口气道:“齐专家,那我就先回去了。”
齐席儿轻轻关上了车门,礼貌地朝他道了谢:“今天这么晚了,实在是麻烦你了。回去代我传达一下给赵厂长的谢意。”
年轻司机一口答应下来,还不忘笑着开口道:“齐专家,您也实在太客气了。”
齐席儿淡淡笑了一下,才扭头往医院走去。
此时她并没有注意到,医院门口的花坛上,坐着拎着一篮子水果,苦等了四个小时的骆冉佳。
望着齐席儿从一个气派的小汽车上下来,骆冉佳一下子眼睛都看直了,难以置信地喃喃道:“那是齐席儿吗?不会是我看错了吧?”
出身省城的干部家庭,骆冉佳当然是见过小汽车的。
甚至于她父亲的单位就有一辆气派的红旗牌小汽车。他父亲有公事时,偶尔也会乘坐小汽车代步。
因从小见惯了父亲坐小汽车,骆冉佳之前并没有觉得坐小汽车多神圣。
但坐小汽车的人是齐席儿的话,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年头国内生产力低下,小汽车产量极其稀少,再加上风气都比较简朴,国家干部作风也都十分清廉正直,很少会发生公车私用情况。
所以,哪怕是骆冉佳都只是拥有了一辆凤凰牌自行车,都还没坐过单位的小汽车呢。
但现在一个农村丑胖丫头齐席儿居然先给坐上了?
这让骆冉佳心内产生了强烈的不平之感。
“该不会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吧?”骆冉佳满怀嫉妒地嘀咕着。
嫉妒归嫉妒,眼看着齐席儿要走进医院了,骆冉佳仍三两大跨步就追了上去,口中还殷勤地喊着:“表姐,表姐,你等等我……”
齐席儿循声扭头,看见了骆冉佳,下意识皱起了眉头道:“骆冉佳,你怎么来了?许支书不是说了,这些天熊大夫不在村里,你这个赤脚医生需要一直镇守在医院的吗?”
说着,她露出了怀疑神情:“你该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面对齐席儿的质疑,骆冉佳心内下意识腾起了一股火。
她可是齐席儿的亲表妹,而且是打省城干部家庭来的独生女,容貌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齐席儿上辈子是一个赖在他们家的寄生虫,这辈子也是只是一个亲爹犯了通奸丑行,又丑又胖名声又难听的普通村妇罢了。
自己愿意主动与她打好关系,是瞧得起她。
之前她不停地给她甩脸子就算了,现在还这般质问她的行踪和工作,还真把自己当村支书了?
不过她好歹记着自己是有求于齐席儿,并未愚蠢到将心里话说出口,而是按捺着心中不忿,强行挤出一副讨好的笑脸:“表姐,你误会了。我不是偷跑出来的。我有找许支书开介绍信呢。”
“熊大夫提前回村里了,正好村里的医疗站还有好几个药品需要来镇上采购,我就主动请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