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要么都去要么都不去

401.

皇宫新年热闹还在民间口口相传,康熙的名声也越发好。

很多都人说康熙创下盛世,学子也纷纷作文为康熙歌功颂德。

夺嫡风波平息,胤禛再无敌手,但他依旧谨慎小心。

还未开春,气温低,并不适宜航运。

正月刚一结束,康熙就召胤禛和乌苏里询问启程之事。

有着几百年的信息差,乌苏里反而是最不着急的人。

她心中知道哪一条路的成功概率最大。

反正都回京了,多待些时日也无妨。

但康熙心急,听到乌苏里打算春耕后出发,脸色便有些耐人寻味。

换作以往,乌苏里肯定是慌得不行。

不过她知道康熙看重她能力,转念间就淡定下来。

不过该讨好上司的事还是得讨好,回京的路上她也没闲着,把以前粗略的各地作物种植分布图又细化了几遍。

系统升级到七级后,解锁大清地理图册,能通过图册直接查看各地土壤土质等情况,还会推荐适宜种植的农作物。

乌苏里虽不爱打听政事,可或多或少还是听说了去年西北大旱。

作为专业学种地的,乌苏里各种作物种植分布图了熟于胸。

以前印出来,没多少人看。

今时不同往日。

奉上升级版地图册,乌苏里希望康熙能懂点人情世故,开口赏她些什么。

地图册十分巨大,还不止一张。

因为用一张图,实在是画不全整个大清,也涵盖不了所有重点作物。

召见乌苏里,此时殿内连个添茶的宫女都没留。

制作图册用的是上好的绵连宣纸,色白如玉柔软耐折。为了防水,完工后她还特意刷了一层桐油。

康熙是不可能亲自动手,打开地图册的差事就落到胤禛和胤祉两人身上。

将近两米长的图册徐徐展开,除了执笔者乌苏里见怪不怪,其他三人都看愣。

康熙蹭的站起来,目光炯炯看着图册,不同省份都用不同颜色标注,州府省县名称用不同大小的楷体标注。

各种图注看似杂乱却又不妨碍观览陈列。

细细看了半晌,康熙神色复杂看向乌苏里,难掩激动的问道:“这图册是你亲手画的?”

乌苏里颇为得意点点头,嘴角微微翘起,“这是自然。”

学了农学才知道是个天坑,抛去数学不提,其他专业课她可是学(背)得不错。

但谁都不知道,其实她本科是想学地理,她高中读的文科,也是真的喜欢地理啊。

画地图这个爱好还是被高中地理老师影响的。

可地理放在大学,却成了理科生才能报的专业。

天杀的,文科生高中要学地理,大学地理相关专业不允许文科生报名。

想起往事,乌苏里再次发出无声的遗憾。

见乌苏里淡淡笑着,似乎有些出神。

康熙清咳一声,长期身处高位而形成的威严不自觉外泄。

胤禛沉静冷峻眉眼微蹙,垂眸扫视地图,沉吟片刻,一边问一遍观察康熙神色。

“玉儿,这图册是什么时候画的?”

回过神的乌苏里忙道:“以前画的,不过我又改进了一番。”

听了这话的康熙,略带疑惑看了看自己四子。

胤禛蹙了蹙眉,不解的问:“为何我以前未见过?”

乌苏里耿直回:“爷那会儿忙啊,当时我还请爷印了五百册,不过没卖出去。”

“唉……谁知道都没人买,送都送不出去。”

胤禛忽的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苏培盛当时回禀,说是乌苏里因为书卖不掉难过,他还特地送了些银子首饰。

沉默的时候,康熙和胤祉也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康熙望着图册上怪异的小图案,思忖着,良久问道:“这图册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有哪里画错了吗?”乌苏里紧张的上前查看,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没画错啊,我检查了好几遍。”

康熙没忍住别开眼,默默伸手指了指图注。

“皇上,这有什么问题吗?”

乌苏里困惑不解,她画的图注很清晰,标注一目了然。

康熙叹了一声。

胤祉戏笑瞅了眼胤禛。

胤禛甚为了解乌苏里时不时会犯傻,眼神又爱又怜凝着她,低低道:“玉儿,汗阿玛是问你怎么会想到用这些标注。”

乌苏里清凌凌眼眸眨了眨,“就习惯啊,我看其他人画的地图册看不习惯。”

直白而简短的话语,硬是让人听出一丝理直气壮以及不懂为什么要关注这些的疑惑。

康熙扶额腹诽,这丫头估计都不知道这样的地图册对行军的重要性,只当是方便她看图。

但不得不说,乌苏里迷糊的神经线条无形中让康熙对她更加放心。

胤禛一囧,愣愣盯着乌苏里。

乌苏里以为胤禛是感兴趣,于是善解人意的拍了拍他手背,压低嗓音道:“爷是不是也喜欢看地图?书房还有张,爷可以拿去。”

反正她随时都能看地图,也不差一张纸质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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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康熙猛地咳几声。

乌苏里小心瞥了眼,关心道:“皇上哪里不舒服吗?可要宣太医?”

胤禛再次一囧,我的傻玉儿。

康熙身形一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朕是心里不舒服!

“……不必了。”康熙状若无意瞅着乌苏里,淡淡问道:“可还有其他图册?”

“呈给皇上的图册都在这里了,之前的草稿妾没带来。”

康熙:……

看出康熙的想法的胤禛抿了抿唇,还是没开口。

康熙怒瞪一眼沉敛站立的四子,不由哼了一声,这会儿怎么没平时的眼力见?!

乌苏里又谈了些西北适宜种植什么,成功勾起康熙的心后就打住不说,将话题扯出老远。

深谙人心的康熙怎么会看不出乌苏里话里有话,让胤祉胤禛暂避。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乌苏里讨巧笑了笑,恭维道:“皇上英明,妾的小心思逃不出您法眼。”

康熙高冷的哼声,屈指轻敲桌面,“行了,朕没空听这些虚言。”

乌苏里乖乖笑着点头,直接道:“皇上,我想去见见二皇子和八皇子。”

一瞬间,康熙脸色沉凝。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是谁告诉你的?你想做什么?”

康熙毫不迟疑发问。

虽然很突然,但除了那件事,康熙想不到任何原因令乌苏里提出这个请求。

乌苏里手指纠缠锦帕,神色平静,轻声回:“皇上,我只是想问个清楚。”

帝王静静打量着她,眸光深沉难测。

“罢了,朕允你便是。下不为例。”

乌苏里又惊又喜,斟酌用词:“多谢皇上宽仁!”

欲言又止继续小声提要求,“皇上,这件事能不能先不要告诉王爷,我不想王爷担心。”

对上康熙询问似的目光,她又微微叹了一声,小心道:“那事王爷从未告与我,如今情形,皇上和王爷想必都担忧那几位皇子。我本不该牵涉此事,可得知那事后……心中宛若扎了刺,我想问问八皇子为何要算计我。”

“二皇子……”见康熙脸色微变,乌苏里赶紧道:“王爷追随二皇子多年,关系匪浅。王爷曾说,年少时受过二皇子庇护。”

“我想看看二皇子是如何想我们王爷的……”

未尽之意康熙猜得差不多,脸色越来越沉,可却没责怪之意。

“老四有这样的想法?”

乌苏里急忙摇头,又重重点头,有些手足无措回道:“皇上,王爷自然想与兄弟和平共处。不过这事是我自己的想法,不是王爷的意思。”

“皇上疼爱二皇子多年,心中必然不舍。王爷性子内敛,缺乏安全感。育种之事少则二三年,多则五六年。”

“我想借此解开王爷心结,让他少些忧虑。”

成王败寇,结局已定。

乌苏里甚至认为康熙一直拖着没管胤禔他们,不过是想等胤禛即位。

注视下,康熙神色微微有些动容。

“手心手背都是肉,朕也疼老四这个儿子。”

想了想,康熙下意识摩挲指间,“既然如此,胤禔胤禵那儿你也跑一趟。”

“啊?”乌苏里微张唇瓣,瞪圆眼眸,不禁往上挺了挺身板。

康熙觑了眼她,“在你未见他们之前,朕不会把事儿告诉老四的。”

“就定在这月十五,朕会让皇贵妃掩护你行踪。那日朕会让老四护送朕去畅春园。”

乌苏里委屈开腔:“可是皇上,我跟大皇子不熟,跟十四皇子关系不好。”

主要是她才不愿意去见胤禵那个讨厌鬼。

“要么都去,要么都不去。”康熙一锤定音。

乌苏里犹犹豫豫应了是。

坐着又聆听了一会儿圣训,她起身行礼告退后,康熙忽的又吩咐一句:“朕看你地图画的不错,离朕寿辰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乌苏里没听懂。

可抬眼对上康熙好像老师讲题时的严肃眼神,寻思几秒,乌苏里似懂非懂点点头。

康熙兀的嗤笑一声,摆手道:“不懂就去问老四。”

乌苏里脸色微红,窘迫的行礼告退。

看着逃难似的背影,康熙哑然失笑,喃喃叹道:“又呆又傻。”

乌苏里提着一口气逃离大殿,一出去就看到等候自己的胤禛。

稳了稳心神,脚步轻快的上前,很自然的挽上他手臂。

“爷,你怎么没去官署?”

“送你出宫。”胤禛踌躇一会儿,问道:“汗阿玛单独留你,所为何事?”

“皇上叮嘱我几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好当着你面说这些。皇上希望我日后好好与福晋相处,劝我不要坐太高的位置。”

这话是乌苏里编的,不过康熙也有这个意思。

他怕胤禛继位后太过恩宠自己,致使后宫不稳。

闻言,胤禛蓦地松了一口气,安慰性的抚了抚乌苏里手背,沉声道:“玉儿别怕,我会处理好的。”

“嗯,我相信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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