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金满楼,盛如娇没有离开回到宫,而是去了回春堂,回来这么久,也该去看看了。
刚走到回春堂附近,马车就被堵得走不动了,乱糟糟的声音听不清发生了什么。
宝珠出去一圈儿又回来,脸色有些不好。
“发生什么事情,说吧。”盛如娇抬起头,瞥了一眼窗子外面,“有病人家里人闹事?”
宝珠摇头,“是沁儿姑娘的未婚夫家在闹事情,非说沁儿姑娘有婚约却还嫁给了楚大夫是不守妇道,这会儿好多人在看热闹,说的可难听了。”
盛如娇皱眉。
宋沁儿和楚信成亲的事情她知道,当时她还在东唐分不开身,还特意让宝珠他们送了贺礼过来的。
宋沁儿吃过大苦头,愿意和嫁给楚信开始新的生活,她很高兴。
至于这个什么未婚夫……
盛如娇冲着宝珠招招手,吩咐了两句,宝珠眼睛一亮,带着人迅速离开,她带着金珠下了马车,两人从医馆后门进去。
宋沁儿脸色惨白坐在地上,楚信坐在旁边将人半揽入怀中,一直是在轻轻拍着似是在安抚。
此刻,楚信简直恨的想杀人。
他的沁儿好不容易从过去的噩梦中走出来,也愿意和他一起开始新的生
活,现在全被外面的那些人毁了!
“沁儿不怕,为夫一定会保护你的。我在呢,不怕啊……”
宋沁儿一动不动,像是被隔绝了自己的世界里。
楚信心痛欲死。
“沁儿。”
轻轻一声叹息声,宋沁儿身体猛然一颤,楚信揽着宋沁儿转过身,看到站在面前的盛如娇,两人都愣住了。
盛如娇张开双臂,含笑道:“沁儿,过来。”
宋沁儿身体颤了颤,快走两步,“噗通”一声跪在了盛如娇面前,抱着她的双腿嚎啕大哭,她嘴里的发不出别的声音,只有她痛苦压抑下的“啊啊啊”声……
让人听着,就心痛的恨不能立刻将欺负她的人都弄死了。
盛如娇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也不说话,就跟哄孩子似的,一下一下的拍着,一直等宋沁儿的情绪领稳定下来,才扶着她的胳膊:“一路赶过来,口渴了。沁儿给本宫倒杯茶可好?”
听说盛如娇口渴了,宋沁儿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急匆匆去倒茶。
看着身宋沁儿忙碌的背影,楚信眼圈发红。
“沁儿最信任娘娘了,是我没照顾好她,才让她被人欺负。”
盛如娇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本宫说说,外面到底是怎么
回事。那一家子是怎么找来的?”
龟缩了这么久不出现,现在忽然出现还闹这么大的阵仗,所谓何事?
楚信看了一眼宋沁儿的方向,见她认真的冲茶,这才压低了声音快速道:“其实我和沁儿也不知道为何,只是沁儿在给人诊脉的时候被从前的邻居认了出来,没多久这家人就找来了。”
“那许远说沁儿是她的妻子要将人带走,沁儿不同意,他们一家人就堵在门口闹,还将沁儿从前的事情拿出来说嘴……人多口杂的……沁儿就扛不住了。”
提及许家,楚信咬牙切齿。
“这么多年都杳无音信,现在忽然冒出来就要带走沁儿……娘娘,您说他们凭什么?”
楚信跪在盛如娇面前,恳切道:“皇后娘娘,不管他们从前有没有婚约,也不管沁儿遇到过什么,我只知道沁儿现在是我的妻子,谁都不能将她从我的身边带走。”
“而且您看许家人如此不顾及沁儿的感受……他们不会对沁儿好的。”
盛如娇点头:“好,本宫知道了,你起来说话。”
看到宋沁儿冲好茶过来,楚信站了起来。
宋沁儿双手将茶水送到盛如娇手中,盛如娇接过来喝了一口放下去,拉住宋沁
儿的手温声道:“沁儿现在都能坐诊了,做的很棒。”
“娘娘……”宋沁儿哑着嗓子开口。
才喊出两个字,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你放心,本宫在这里,必不会让人将你欺负了去。就算是楚信,日后他若敢欺负你,我绝不会饶了他。”
楚信红着眼睛:“有娘娘护着沁儿,我定然不敢欺负她的。”
盛如娇又拿了一粒药丸递给宋沁儿:“安神护心的。”
宋沁儿吃了药丸,低着头有些惭愧:“我给娘娘丢脸了。”
“已经做的很好了。”盛如娇拍了拍宋沁儿的肩膀。
这个时候,金珠从外面进冲着盛如娇点点头,盛如娇的视线看向医馆紧闭的大门:“开门吧,跟许家的事情今日就做个了解。不过有言在先,今日之后,沁儿就安心的和楚信在一起过日子。”
“是沁儿让娘娘忧心了。”
盛如娇笑了笑,示意楚信打开医馆大门。
她回头看宋沁儿:“沁儿可敢与本宫一起走出去?”
宋沁儿看了看外面的熙熙攘攘,又对上盛如娇含笑的眸子,咬咬牙上前一步,“有娘娘为我撑腰,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娘娘如此维护,她若再不敢上前,才是辜
负了娘娘的一片维护之情。
许远面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一副寻妻无果的伤心模样。
可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许远眼底尽是阴翳,若不是可以从宋沁儿这里得到更大的好处,他如何会在此处被人围观。
他今日的难堪,都是因为宋沁儿啊。
“远儿,那丫头现在都躲在里面不出来,咱们该怎么办?”许母嚷嚷了一上午,早就口干舌燥,“要不咱们回去再想别的法子?”
许远推开许母的手上前一步,忽然“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医馆大门口。
“沁儿,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管你从前做了什么,只要你还愿意跟我回家,我还说会好好疼惜你的。求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许母立刻哭道:“儿啊,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怎么能跪她宋沁儿啊?!她残花败柳、不守妇道,如何能让你做到这个地步啊?儿啊……可心疼死娘了!”
许远红了眼:“娘,您别这样说沁儿,我知道沁儿一定有苦衷……”
“她有什么苦衷?当初她被糟蹋了,咱们不嫌弃她,她、她竟然还如此水性杨花!贱人啊!贱人啊!”
一门之隔,楚信脸色铁青,猛的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