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公皱眉:“皇后娘娘,带青枫去问话乃是皇上的意思。您这样……可是抗旨。”
赵皇后脸色难堪至极,不管青枫做没做,只要她今日被姜公公从长乐宫里带了出去,那对外就在打她这个皇后的脸面。
皇上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知道还这么做,那就是故意的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皇上忽然转变了对她的态度?!
“姜公公可以将人带走,但本宫要面见皇上。”
“皇上此时在忙着赈.灾的事情,已经有几日都歇息不好了,这会儿怕是没时间见娘娘。”姜公公说完,带着青枫离开了长乐宫。
赵皇后面色铁青,抬手砸了手边的茶碗:“去外面问,到底出了何事!”
很快长乐宫的大太监宝荣跑来回话:“宸华国的太子妃不见了,玲珑阁失火了,死了不少人,外面都说、都说……”
“说!”赵皇后恨恨道,“难不成他们还说是本宫去放的火不成?”
她执掌六宫这么多年,想要一个人的性命易如反掌,还用得着如此拙劣的手段?皇上也信?
宝荣低着头:“定然是有人想要陷害咱们长乐宫,娘娘可要想想法子。现
在将青枫抓走了,下一个指不定要抓谁呢。”
“本宫去见皇上,皇上若不见本宫,本宫就跪在御书房门口,直到他肯见本宫。”
宝荣立刻上前扶住赵皇后。
东唐皇帝面色铁青,他本来就在因为雪灾的事情焦头烂额,宫里还发了大火,现在不少人都说大火也是天罚。
朝堂上有不少人已经话里话外的暗示让他下罪己诏求得上苍原谅,他一气之下处死了挑头的御史。
笑话,这罪己诏真下了,史书上盖如何说他这个皇帝?
更何况,他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需要下罪己诏的事情!
“皇上,宸华国的明哲太子进宫了,怕是为着太子妃的事情而来。”姜公公道。
其实也能理解,人家好好的一个太子妃在宫里失踪了,于情于理,皇帝也该给人家一个交代。
东唐皇帝也知道这个道理,但现在人没找到说什么都没用。
“让他……”
“皇上,不能不见啊。”姜公公出声提醒。
东唐皇帝面色阴沉,是了,不能不见。
再不把宸华国放在眼里,那也是个国家,一国太子妃在他的后宫里不见了,这消息传扬出去指不定外面怎么说
呢。
往龌龊里想,说不得还以为人是被他扣住了……
“将人请进来。”东唐皇帝沉声道,“青枫那边给朕好好审!一定要撬开她的嘴!”
聂明哲进来,直接道:“孤要接太子妃出宫,还请皇上将人请过来。”
“看太子这样,想来已经知道太子妃失踪的事情,朕不想辩解,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人找到才是。至于其他等人找到之后可以细细分说。”
聂明哲嗤笑:“贵国请孤的太子妃救人,却不想竟然卷入皇上的后宫争斗中,如今孤的太子妃人不见了,皇上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东唐皇帝脸色铁青,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怼过,但弄丢了人家的太子妃又是事实。
总之,东唐皇帝得意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憋屈。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人。”东唐皇帝沉声道,“太子放心,三日之内必定给你一个交代。”
聂明哲眸色沉沉:“宸华国虽不如东唐强大,但也绝不会任人欺辱,若三日之后没有见到完好无损的太子妃,孤自会亲自率兵讨伐东唐!”
“明哲太子!”
“皇上觉得孤的话是蚍蜉撼大树?东唐和西津打的已
经够久了,若再分出力量对战宸华国,到时孰胜孰负,就不一定了!孤等皇上的消息,告辞!”
聂明哲甩袖离开,东唐皇帝气急败坏,却偏偏发不出火来。
他的话直接打在了东唐皇帝的七寸上,现在的东唐的确不适合再跟宸华国开战了,不然腹背受敌,再有民怨沸腾……
做了几十年皇帝,这是他头一次陷入如此境地。
“挖地三尺也要将盛如娇找出来!”
与此同时,在京城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一身寻常妇人打扮的盛如娇正捧着热茶赏窗台上的梅花,屋子里坐着的其他几人正是苏家的女眷,还有依旧昏迷的三少夫人。
从皇宫里将人偷出来,又从乱葬岗弄了几个女尸进入,一把火烧的干净净,谁能分辨的清楚她们的身份?
直到坐到这院子里,四少夫人都没能回过神来:“就这么出来了?”
容易的像是过家家,做梦似的。
盛如娇转过头,笑道:“方法简单粗暴,能有用就行。”
至于引她离开的青枫也是带了人皮面具的苏锦绣,皇宫里的人大概想不到她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就这么李代桃僵的将人全部偷走,所以计
划顺畅的不可思议。
“那以后咱们就只能隐名埋姓了?”苏锦荣忽然问道。
此话一出,苏家女眷都沉默了。
已经诈死了,不隐姓埋名还能如何?
四少夫人艰难道:“那苏家的冤屈要如何洗刷?”
盛如娇看着眼神迷茫的几人,很认真道:“洗刷冤屈的前提是先活着,只要活着后面就还有机会。你们还不知道吧,苏家男丁已经回来了。”
“都回来了吗?”苏家的女眷齐声问道,激动之下声音都变了腔调。
盛如娇点点头:“苏大爷受了伤,苏三爷伤了脸,苏二郎他们几个倒还好,就是人瘦的不成样子。”
顿了顿,她又道:“镇国公的棺椁停在了义庄。”
四少夫人眼睛猩红,哑声道:“祖父为东唐戎马一生,如今战死沙场,皇上也不肯让他入土为安吗?”
盛如娇语气平静:“这倒是冤枉皇上了,他不是不让镇国公入土为安,而是最近又是雪灾又是宫里失火的,怕是没顾得上。”
然而“没顾得上”比“不许”更伤人。
如此冷的天,老人家一个人义庄躺着,被他效忠了一辈子的君主忘的干干净净。
何其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