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虽然无子,若她愿意将聂昊穹记在自己名下,聂昊穹的身份就成了嫡子,这对于他上位是有极大的好处。
从前聂昊穹将宝压在了盛天和身上,不搭理林家。
事实上,在他和盛天和的筹谋下,他们也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唯二的意外就是聂明哲诈死,她从异世穿过来的。
几次较量,聂昊穹屡屡受挫,尤其最近几次,他向来高看的盛沐兮总是惹来麻烦,种种因素下,若林家此时抛来橄榄枝,他是不会拒绝的。
至于杀母之仇,正如聂明哲所说。
无非是将林青钰和林家的价值压榨干净之后想办法弄死他们一了百了。
就像他曾经对待原主那样。
若聂昊穹得了林家和宫中皇后太后的支持,实力大增,聂明哲这边就要拿出更多的力气去应对。
因此即便她想看盛天和盛沐兮父女和林家狗咬狗,但跟太子府的利益比起来,还是要后退一步。
所以她才问聂明哲可要将这种可能扼杀在摇篮中。
“不需要。”聂明哲语气平淡。
听他的语气,好像不管是林家还是聂昊穹,都是不值一提、无足轻重的东西!
既是无足轻重,是将他
们逐一击破,还是放在一起收拾,对于聂明哲并无太大区别。
盛如娇眯起眼睛,既然聂明哲如此有镇定,那……
“你为何要诈死?”她问。
话题转换的太快,聂明哲瞳孔微微一缩又不着痕迹的舒展开:“以后告诉你。”
“这个不能说,那我换个问题。”盛如娇又问,“你现在当真没办法直接收拾了聂昊穹?还是另有其他安排?”
聂明哲有些无奈。
他的这个太子妃实在太聪明,说着不纠结第一个问题,可第二个问题还是在探他的虚实。
他笃定,只要给她一个线头,她能拉扯出一堆的东西来。
但若什么都不说……
聂明哲垂眸:“父皇年轻的时候英明神武,是个好好皇帝,但他现在上了年纪,对皇权和权柄会看的十分重要。”
他提及景阳帝的时候,语气淡淡,但盛如娇仍旧能从他的语气重辨别出一丝丝怀念和遗憾。
想到自己看过的历史书,盛如娇偏头看他:“你年富力强且在宸华国十分的有威望,皇上忌惮你,聂昊穹是他用来制衡你的人。”
若聂明哲直接将聂昊穹收拾了,景阳帝只怕要夜夜难以安枕,保不齐哪日疑
心大作,直接就对太子府挥起了屠刀。
“孤探知聂昊穹手中一份神秘队伍,在拿到确切消息之前,不能轻举妄动。若是将人逼的狗急跳墙,遭殃的会是宸华国百姓。”
“宸华国内乱,其他诸国也会趁火打劫。”
马车停下,金川回禀已经到了右相府后门。
盛如娇侧过脸看聂明哲,认真道:“有你,是宸华国百姓之幸。”
聂明哲一愣,眼底氤氲出笑意,驱散了面上的凉意。
“下车。”
盛如娇掀开帘子下车,聂明哲也坐着轮椅下来。
提前得知消息的宋峋已经等在后门,看到聂明哲和盛如娇从马车上下来,立刻快步上前行礼。
“老臣见过太子、太子妃。”
聂明哲:“右相免礼,太子妃不放心宋小姐,想过来看看。”
宋峋心中熨帖:“劳太子妃惦记,太子、太子妃请先进去说话。”
宋月白白日里受了惊吓,周夫人一直在她的院子里陪着,听右相派人传话说太子、太子妃到了,正躺在床上闭眼的宋月白忽然睁开了眼睛。
“娘,我想去见太子妃。”
周夫人被吓一跳,宋月白自从回来一言不发,她想问又不敢问,生怕
说不对刺激到女儿,现在看她两眼放光的样子,实属意外。
“你很喜欢太子妃?”她温声问道。
宋月白点点头:“太子妃救了我,告诉我很多道理。”
“太子妃说了什么?”周夫人轻声问道。
“太子妃说这世道对女子原本就苛刻,我们就不要再苛刻自己了。莫说我今日没有被毁了清白,即便当真发生了不堪的事情,也不是我的错,是世道的错、是那些心怀恶意之人的错,既非我的过错,我何必心虚?就更不该觉得羞耻?”
“娘,太子妃说的对吗?”
二皇子赶到的时候,她的衣服都被撕破了,她怎么可能不怕、不慌乱?
若营救的人再晚来一步,她是真的打算一死保清白的。
可太子妃的话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亮,驱散了紧紧包裹住她的黑漆漆的绝望。
周夫人眼泪簌簌落下,紧紧抱住仍在发抖的女儿,哽咽道:“太子妃说的没错,娘的月儿真勇敢!”
宋月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周夫人的腰哭的浑身打颤。
周夫人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陪着掉眼泪,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能哭出来就好。
盛如娇看到宋月白的时
候,见她虽然眼睛有些红肿,可精神很好,不是白日里强撑着的那种,是眼神明亮、由内而外的好。
“宋月白深谢太子妃大恩。”
盛如娇扶住宋月白,轻声道:“你不怪我就好,若不是那日在宫中的缘故,也不会有今日祸事。”
她虽然的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宋月白受她牵连也是真的。
宋月白摇头:“不是太子妃之错。”
犹豫了一下,她忍不住问:“太子妃医术高明,可能治好二皇子的眼睛?”
此话一出,不止盛如娇和聂明哲一愣,就连宋峋和周夫人也傻眼了。
四个人一起看向宋月白,宋月白连刷的红了。
她垂眸不看四个人:“二皇子是个好人。”
沉默片刻,她才道:“今日二皇子送我回府的时候,给了我一块玉牌。”
宋月白说的玉牌是代表宸华国皇嗣身份的东西,聂明哲也有一块。
二皇子将玉牌给了宋月白,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若宋月白因今日事情名声有碍,他愿娶宋月白过门。
但玉牌是悄悄给的,则是若今日事情平顺过去,只当没此事。
二皇子做事十分妥帖,将事情的主动权放在了宋月白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