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盛如娇刚回来,就被管家告知,聂明哲在花厅等着她。
她想了想,聂明哲大概是听说了今日的事情才找的她,是嫌她在外张狂丢了太子府的脸?还是要说嫁妆的事情……
八十万两白银,晃眼睛啊!
盛如娇到了花厅才发现,花厅里不只有聂明哲还有乌泱泱一群人,将花厅偌大的空间塞的满满当当,目测有两百人还要多。
“太子殿下在议事?那我过会儿再来。”她说着就要退出去。
“回来。”
“好嘞。”
盛如娇穿过人群,走到最前面,看了看聂明哲的眼神,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
聂明哲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盛如娇双手接过,粗粗扫了一眼,惊讶:“花名册?这些人的?”
她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但不想承认。
聂明哲不能这么狗吧……
“之前说让你教出一百人,但凡事都有意外,所以孤给你准备了两百人,免得日后人数不够。”
聂明哲开口就是在为盛如娇考虑,盛如娇却想锤爆他的头!
这又不是种树还要计算成活率?
聂明哲是真狗,花言巧语地想让她帮他训出两百个军医!
前世
她自己有天赋也苦哈哈的学了许多年,现在让她在段时间里批量培训出军医……干脆直接要她的命得了。
“太子殿下,我也很想答应你,但怕是心有余力不足。之前一百人已经是极限,如今翻倍……我怕是难当大任。”
盛如娇将花名册推了过去,态度坚定,
聂明哲看了她一眼:“孤在京都有一座位置极好的宅子,可以送你开医馆,不参与日后分账。”
盛如娇冷哼一声,那两百人也太多了!
被拒绝了,聂明哲也不着急,又道:“日后军中用药皆从你的医馆里拿货,你可知本朝军中有多少人?每年要用多少药材?”
虽然不知道具体数字,但肯定有很多很多的人啊!
盛如娇脑子快速转起来,批量培训能完成战场救治伤员的军医也不过一年半载的时间,可若拿下军营的药材供应,那可是垄断的长期买卖。
而且这桩生意是聂明哲从中牵线,也不必担心有人从中使绊子……长久来看,相当划算。
“他们有基础吗?”盛如娇板着脸问,“都是从哪儿找到的人?”
她绝不让聂明哲看出她妥协了。
聂明哲假装没看到女孩上扬的
嘴角,手指在花名册上点了点:“所以的人都记录在册。”
“……”
盛如娇将花名册拿了回来,仔细的看了起来,有没有基础、基础如何都关系她日后的培训计划,容不得马虎。
她看得认真,聂明哲也不打扰她,花厅里的两百个人都安安静静的,若是不是有些挡光线,还真以为他们压根不在此处。
一盏茶的功夫很快过去,盛如娇也将花名册看完了,对面前的两百人有了大致了解。
有有基础的,也有没有的,年纪有十几岁的也有四十几岁的。
“这些人现在安置在何处?我去哪儿授课?”盛如娇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但具体细节还要再推敲推敲。
“孤在郊外有一座庄子,带未来太子妃时常去散散心,父皇不会怪罪的。”聂明哲语气淡淡。
盛如娇理解,备受百姓爱戴的明哲太子残了双腿,如今寄情山水,和太子妃去转转散心,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的。
“他们今日是如何进来的?”她问道。
皇上一直在监控太子府,忽然多了这么多人,难道皇上不会生疑?
“未来太子妃住进来,府内院子需要修缮,工部忙着黄河
改道的事情,太子府就从外面请了一批工匠来干活。”
盛如娇:“……”
她就多余问,依着聂明哲这种智多近妖的性格,怎么会留下把柄给人抓,她就不用操别人的心了。
如今两百人在此处,那必定是太子府内的侍卫扮成了修缮院子的工匠。
“既如此,就考试一下吧,你们都参加。”盛如娇道。
考一考,她才能准确地知道这些人所谓的基础到底是多少,才能根据每个人水平制定出最优授课的方案。
聂明哲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龟裂。
考试啊……
两个时辰之后,盛如娇看着收上来的试卷怒了。
她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聂明哲,指尖点了点最上面的一张试卷。
“花名册里记刘云川,年二十岁,曾在药铺抓药……太子告诉我,一个抓药的伙计,如何连五味子都认不得?”
“还有这个石安,中医世家出身,自幼耳濡目染,对针灸十分有兴趣……但竟然认不出人体穴位?”
“还有……”
盛如娇压住一口气,将所有人的试卷全部点评了一番,直说得口干舌燥。
她端起早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才觉得没那么
焦躁。
“太子殿下可有什么要说的?”
她很生气!
聂明哲看了她一眼,轻咳一声:“想来是金川调查的不够仔细,亦或者有人故意欺瞒。”
盛如娇冷笑一声,抱着胳膊盯着聂明哲,这个“有人”就是眼前这位吧?
若不是她想看看这些人的基础,忽然加了一场考试,等将这些人全部接手后再发现,想后悔都来不及,岂不是只能认命地被聂明哲压榨?
狗男人,就是个芝麻馅儿汤圆,心黑得很!
“我自认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跟太子殿下合作,可太子殿下却一而再、再而三戏弄于我,这让我非常不满意。”
盛如娇面色冰凉,盯着聂明哲,一字一顿的道。
“现在我认为太子殿下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之前我承诺给太子殿下的两个药方我会双手奉上,其他的就算了。”
“若太子殿下对我有意见,可以请皇上取消赐婚!”
“我就不打扰太子殿下处理正事了!”
扔下这话,盛如娇扭头离开。
傍晚的风吹进来,桌上的试卷哗啦啦地响。
聂明哲坐在椅子上,手指在书脊上一下一下地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