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周积聚着寒霜的眉眼,终于破碎开来,那双冷冽的眼划过了真实的水痕涟漪。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走上前。
他的膝盖半蹲着蹲在了地上,深深的看了一眼盛明秧。
盛明秧紧紧的抱着怀里面漂亮的人类幼崽,长长的扎着丝带的发绳跟着轻轻的垂落在她的胸前,金红色的头发就像是某种鸟类鲜艳的毛发。
她抱着怀里面的秋秋。
就像是毛色鲜艳的大鸟,静静的护着怀里面可怜又无辜,湿漉漉寻求庇护的小鸟。
盛明秧意识到了什么,她垂眸看了眼在胸膛前里面不哭了,可眼尾还是有些泛红的小孩儿。
在心里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俗话说的好,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或许能够解开秋秋的大部分心结,可最后的那一点的难过心结,还是要盛青周.....
这个该死的二哥来!
气死了。
怎么会有二哥这样的混账东西呢?
一个假温和真冷血的混账东西。
气死啦!当时她盛明秧怎么就没有在国内呢。
不然秋秋就不用受这样的罪了!
盛明秧又盯着盛青周,带着一点凶感,好久,才缓慢的松开怀抱,轻轻的拍了拍秋秋的背。
柔柔软软,很是温柔。
盛青周捞过了在盛明秧怀里面躺着的小孩儿,盛青周伸出了自己的手,一点一点缓慢的擦拭了下秋秋的眼尾,
学着盛明秧的动作,
稍微的停顿了下,他也用自己的脸颊碰了碰秋秋的脸颊。
只感受到自己被一双手抱到怀里面的秋秋,闻到了熟悉的冷淡雪松一般,可尾调干燥的又让人有些安心的气息——这是属于二哥盛青周身上的味道。
漂亮的人类小幼崽,眼底带着些许的茫然,盛青周伸出手温柔的碰了下后,低声的说道:“秋秋。”
泠泠的声音沙哑,这个笨拙的像是石像和朽木一样的面对着秋秋的男人,终于开了窍。
他说:“没有人能去定你的罪,秋秋。”
他冰冷的手,就像是他此时冰冷的脸一样。
“你也不是小灾星。”
“一直都不是。”
那双手凉凉的像是一捧雪,游弋在秋秋的脸上,碰了碰秋秋眼睫毛上面的水痕。
这冰冷的温度让秋秋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一个人——方池。
当时摸方池的手的时候,方池的手也是这么的冰的。
察觉到了秋秋的走神,盛青周轻轻的又碰了碰秋秋的脸蛋。
被冰的有些恍惚的秋秋回了神,眼睫毛颤动了下。
盛青周说:“秋秋,你听着,没有人能定你的罪。”
他重复的说着这句话后,又盯着秋秋的眼,拢了下秋秋散落的碎发,
他说:“这个人自然也包括是我。”
“我之前面对着你的时候,说你不好有罪的话,都是无稽之谈。”
他哑声的说着:
“秋秋,那个时候的我,十分的不喜欢你。十分的讨厌你。”
他静静的看着秋秋,唇齿说出的话十分的冷静,他剖析内心对着秋秋吐露出自己过去的心态。
——那冷冰冰的,造成了一切的心态。
“你不要去信一个讨厌你的人说的话,那是用来诋毁你,伤害你的。”
“也包括过去的我。”
说着这句话的盛青周,冰冷的掌心缓慢地一点一点的合拢了盛秋秋的手,在盛秋秋有些茫然的目光卡里面,他举起秋秋的手,
快准狠的扇了一巴掌在自己的脸上。
小孩儿吓得根本用不出一点的力道。
那挥出去的力道全部都是盛青周自己打上去的。
他是实实在在的后悔,也是在认认真真的叫教着秋秋:“如果以后,有人再说这种让你不开心的话。秋秋,你就去这样打他。”
“那样的话,是过分的,伤人的。”
“就像是我现在教你的这样,打我的力道的这样。”
缓慢的抿着唇,淡淡笑了下,盛青周脸上带着捏着小幼崽拍出来的巴掌印,说:“或者秋秋,你完全就不用去做。”
他半跪在地上,抬着眼眸,那双以前冷情的映不进任何人的眼。
此时装着漂亮的人类小幼崽。
那个一直背脊挺直的像是青松的男人,低垂着自己的头颅,孤狼垂着头对着漂亮的小幼崽说:“你只需要告诉哥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就去帮你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
眼前的小孩儿,不再是厌恶的东西。
而是珍宝。
是软肋。
孤狼心甘情愿的做小鸟的使徒,做被小鸟驱使的对象。
这只一只冷傲强大的孤狼,已经被漂亮的人类幼崽驯服。
那以前对着秋秋的獠牙,再也不会露出。
野兽般的孤狼看着秋秋,如同看着最珍宝般的幼崽。
——这只小鸟连处理人打人的力道都没用,或许连抓取猎物的手段都是没有的。
脆弱的羽毛湿漉漉的小鸟,要是没有人庇护。
不知道还会被多少人欺负。
而现在,盛青周不会再让人去欺负她了。
哪怕那个人是自己。
小孩儿的眼睫颤动了下,秋秋抿着自己的唇,
“秋秋。”他温柔的笑了下,盛青周的脸上还带着巴掌的红痕,他目光真挚地看着秋秋。
“对不起秋秋。过去的盛青周,过去的二哥让你失望了。”
“那时的我的确是让人讨厌的。”
盛青周:“所以,秋秋。不要再为那样糟糕的盛青周难过了。”
“不值得。”
过去的盛青周不值得让秋秋伤心难过到现在。
秋秋眼睫又颤动了下,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无神的,却格外执拗的看着盛青周所在的方向。
好一会儿,秋秋轻轻开口:
“那二哥,为什么,当时,不喜欢,秋秋呢?”
淡粉的唇瓣抿着。
讨厌总是要有原因的。
为什么过去的二哥,会讨厌自己呢?秋秋想知道。
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