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果然还是难产了。
哪怕后面平安了,她的身体也虚弱了很多,有些比较累的,耗费精神的事情,诸如整夜整夜的演戏,她是不能做了。
可盛青周很能避免的,还是把不喜落到了秋秋的身上。
如果秋秋不会让母亲难产大出血的话。
他想.....他或许不会那么讨厌她。
可事实上......那时的他,确确实实因为这么个原因,执着的迁怒着秋秋。
哪怕母亲早就说了,她不在乎.....
他的性情本身就比较冷和偏激。温和永远都只是一层虚假的保护色。
现在的盛青周在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和秋秋的相处。
他把秋秋拉到了自己的保护范围里。
那曾经的那些讨厌的想法,也成了过去式。
说到底,他只重视自己在乎的人。
以前讨厌秋秋,是因重视的母亲会因为秋秋受到伤害。
现在喜欢秋秋,也不过是因为,秋秋已经和母亲一样的重要了。
一样重要后,那些不愿意去听,不愿意去想的话——也自然而然的能够理解清楚。
竖子无辜。一个在肚子里面的小孩儿,又能做错什么事情,又能知道些什么事情呢?
在最开始只是一个胚胎的时候,她的出生和死亡,永远都是母亲的一念间。
恍然回过神.....盛青周也从来不会否认以前做过的某些事情,也从来不会否认自己某些时候格外冷血的念头。
灯光下,盛青周缓慢而略沉的说:“你很重要。秋秋,和我回家。”
“我说丢掉你也只是.....”
只是过去自己的想法的时候。
秋秋说:“二哥。”
她说:“不论,什么原因。”
“你想过,那就是,真的。”
她苍白憔悴的笑了下,有些难过,却还是努力的翘了下唇角,说:“那,不是,秋秋的家。”
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在处理和亲人有关的事情的时候,却像是缺了根筋一样。
他下意识的就做了个糊涂的事情。
他强行的抱着秋秋,回到了车子里面。
秋秋坐在车子里面,眸色微微地睁大,穿着背带裤的小孩儿十分的茫然。
怀里面还揣着猫猫。
盛青周的一只手轻轻的放在秋秋的肩膀上,外面烈日耀眼,不比昨天,今天的天光已经彻底的房晴。
看着像是强行塞进来的小孩儿。
高秘书:“???”
盛青周轻轻的抬起了自己的眼眸只对着高秘书说道:“回家。”
简言意骇的两个字。
“好的,盛总。”
车子缓慢的离开。
盛青周这才松开了小孩儿。
把之前买的蛋糕放到了秋秋的怀里面。
盛青周仓促简短的说:“这是昨天说的给你买的蛋糕。”
没想到气急了的小孩儿,张开了自己的嘴唇,像是气急了的小兽非常努力的张开了自己的獠牙。
她推开了蛋糕,说:“不要!!”
昨天等了那么久,都没有等到一个哥哥拿来的蛋糕。
秋秋不要蛋糕了。
秋秋讨厌蛋糕了!
鼻子尖尖酸酸,想着很多很多事情,又想着压根就像是听不懂话一样的哥哥。
气急了的小兽,嗷呜嗷呜一口就咬上了盛青周的手,
淡淡的疼痛传了过来,盛青周微微低着头,看着嗷呜一口就咬着了自己的手的小孩儿,他不动如山。
随后笑了笑,唇边笑容带着几分真实。
他真心实意地把自己的手放到了秋秋的唇边,盛青周说:“如果你觉得咬上一口一你的心情就变好了的话,那你就来咬吧。”
秋秋本来下了重口的牙齿,微微松开。
她分明还是难过的,可心里带着点困惑。
二哥.....是这种画风的吗?
小孩儿眼里面写着极其明显的困惑神色。
她忍不住松开了自己的嘴唇,分明什么也看不见的,却还是固执的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
她说:“哥哥。”
“你知道的,那不是,秋秋的家。”
她一字一句的像是撕开了某种盛青周一直都藏着的不愿意深想的伪装。
秋秋说:“你不是,知道的吗?”
秋秋:“你不要,秋秋了。”
“秋秋也,不要你了!”
车还在平稳的朝着开去。
朝着林龙湾区的地方开去。
车子里面后座上的男人身形僵硬了一瞬,可怕的气压无声的蔓延着。
他微微弯下了自己的腰肢,就像是凶猛的野兽轻轻的弯折了自己的腰肢。
他碰了碰秋秋的脸,冰冷的手碰着脸蛋,
秋秋被那冰凉凉的手给冰的整个人都轻微的哆嗦了下,
牙齿印记非常清晰的留在了手腕上。
微微上折的白色衬衫
只是此时此刻,那两只手臂都挂了彩。
一只手上面是猫猫咬出的两个血洞洞,顺着那只猫猫咬伤的手是密密麻麻的红疹。
——那是盛青周没怎么处理的伤口。
在另外一只手上出现的则是一排小小的,细细密密的牙齿印记。
一看就是某个小朋友留下的。
淡淡瞥了眼手中的伤痕,浑然不在意的盛青周在车子里面,对着秋秋笑了下。
盛青周眼神清明,又十分冷静的说:“可是除了我这里,你又能去哪里呢?谁又能做你的监护人,管你的衣食住行呢?”
“你肯定想说你可以一个人待在高林别墅里,不需要监护人。”
盛青周又笑了下,带着点现实的残忍意味,他指明说:“别提你还没成年,就是你成年了,我也依然是你的兄长,你的哥哥。”
“更别说,政策不允许没有监护人的孩子上学。你一个人待在高林别墅,一天两天,还好,那要是时间长了。相关部门肯定会介入。”
盛青周温和的笑着:“到时候我说是你不想要监护人。你猜那些人会说什么?”
“你猜他们会不会对着你说教,会不会说你还小,就是真的想脱离也要等长大?”
“世界是很残忍现实的。你再想想,盛阿兰为什么会来找我,除了单单是想来我这里蹭着住,肯定也是有着少点麻烦的心思在。”
“虽然盛阿兰不是我们盛家的孩子,那老管家多多少少在我们这里是有点情分在。”
他每句话都揉碎开了,说给了秋秋听,
也不管小孩儿有没有听懂,盛青周都只是在车子里面对着秋秋笑,他温和的,又低眸的,落下了最最关键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