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的警惕性对卫悯从来都不起效,两人同床共枕都那么久了,他的气息只会令她安心,而不是令她警惕。
只是唇边传来的异样惊扰了她的好梦,她微微睁开眸子,看到卫悯低垂着眼,眸光就落到她的唇上,神情格外专注困惑,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已经醒了。
她想说话,微微张开后,却将抵在唇边的那截指尖给含了进去,卫悯霎时愣住,肉眼可见地红了脸,从脖颈一路红到耳尖,在黑暗里都能看见。
这种程度的暧昧还不至于让阮梨失神,但她看到卫悯害羞的样子十分新奇,见他有要跑的征兆,赶紧勾着他的脖子将人拉下来,嗔怪道,“你跑什么呀。”
她攀着卫悯的肩,朝他耳尖吹了口气,于是那抹嫣色就更浓了,看得她津津有味,心生喜爱,主动凑过去亲一亲。
耳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时,卫悯顿了顿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要不是身上还挂着个阮梨,估计就直接跳起来了。
他捂着自己的耳朵,颇有些气恼地质问,“你在做什么?!”
不知羞!
阮梨理直气壮,“我喜欢你所以亲亲你呀。”
说着,她又凑过去亲他的唇,亲完后观察卫悯的表情,遗憾的是,他没有脸红了,只是面露挣扎之色,理智和欲望和互相交锋,最后惨然落败,捏着阮梨的下巴重重亲上去。
他显然根本不懂情人间的亲热是怎么一回事,只会舔舔咬咬,跟吃东西似的,有几下把握不好轻重,咬得阮梨嘶嘶抽气,只好拍拍他的肩让他冷静一下,耐心教他接吻的正确方法。
卫悯学什么都很快,阮梨再被放开后趴在他肩头喘气,侧颈忽然被咬了一口,没用力,是含在齿间磨牙的咬法,他不怎么高兴地问,“你很有经验?”
“唔。”阮梨有点迷糊,心想自己确实蛮有经验,但这经验也是跟他一起积累起来的呀。
害,还吃自己的醋呢。
她摸摸卫悯脑袋,在他脸上叭叭地亲上几口,“其实我们真的是道侣,只不过是快四百年后了,我们过得很好也很恩爱,我的经验都是在你身上积累起来的呀。”
她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有点惊讶地扭过头,“你怎么不说我是小骗子了?”
还以为他又要说她骗人呢。
卫悯没吭声,过了会儿忽然又问,“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从谈恋爱开始,有七八年了吧,我们谈了好久的恋爱才结天地契的哦?”
这么久?卫悯想,以他的性子能拖这么久才结天地契将人牢牢拴住,应该是对两人的关系真的很有信心吧。
阮梨去看他的眼睛,“你真的相信我了呀?”
卫悯反问,“你是骗我的吗?”
“当然不是,”阮梨说,“我这么喜欢你,不舍得骗人的。”
她向来嘴甜,但如此甜言蜜语是只说给他一人听的。
卫悯不置可否。
唯独她说的这句话,他希望那不是骗人的。
——
弟子们下山历练不过一天,任务进度顺利,但他们更关注卫悯的感情状况,意外发现卫悯对阮梨的态度好像突然就变好了不少,肉眼可见地黏人了。
果然,就说这俩人是真的道侣吧,卫悯还嘴硬这么久,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呢,大家都羡慕坏了。
结队回到鸿蒙,卫悯先去见了他师尊交差,阮梨被孟长行留下话家常,主要是放心师弟的感情状况,阮梨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孟师兄,”阮梨还惦记着穹冥毁掉通天柱的事,旁敲侧击道,“郊南魔族那么猖狂,你们没关注过魔域最近的动静吗?”
孟长行有点惊讶她会谈到这个,“魔域吗?魔域能有什么动静,听说被他们那个新上位的魔尊折腾得够狠。”
阮梨意有所指,“那个魔尊野心非常大,他要是把魔域调教好了,恐怕要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来。”
“哈哈,”孟长行没放在心上,“我们鸿蒙哪是这么容易攻破的,更何况世间宗门成百上千,就算是魔域倾巢而出也占不到好处。”
阮梨还想再说,卫悯已经出来了,后领被两根手指夹着扯了扯,她就像个人形挂件似的被拎走了。
“跟孟师兄有什么好说的?”卫悯有小脾气了。
“就随便聊聊嘛,”阮梨问他,“你跟师尊都说什么了?”
“郊南有点事,我向师尊汇报一下。”
阮梨观察他的表情,估计他还没有发现魔尊计划毁掉通天柱的事,但显然已经发现郊南一点异样了,只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就能挖出魔尊的阴谋!
她总算有点放心了。
“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卫悯察觉到阮梨似乎对郊南的事情挺感兴趣,略带一点警告地阻止。
他跟师尊聊了一会儿自己在郊南发现的异状,虽然不知道那异状究竟代表着什么,但看阵仗应当不是件小事,师尊说他会派弟子再去细探。
阮梨眨巴眨巴眼睛,“那我应该操心什么事?”
“吃吃睡睡,”卫悯随口道,他觉得这样就挺好,事实上,她做什么事都行,只要不涉足危险境地,只要在他眼皮底下看着。
阮梨笑眯眯的,“只吃只睡不修行吗?那我修为很低怎么办,你可已经是道君了,别人会说我们不般配的。”
卫悯冷笑一声,“谁敢说?你把名字记下来,我会跟他们讲讲道理。”
他这个讲道理,恐怕是要用手里的剑去讲了。
阮梨笑得更欢,甚至笑到前俯后仰,“你这是默认要做我道侣了吗?”
之前还那么坚定地拒绝来着。
卫悯佯装自己没听到这句话,把笑歪了的阮梨拎正,装作嫌弃的样子说,“笑这么厉害,别人看到还以为你在发癫。”
“哦,那你离我远点,不然别人会以为你我是一起的,我发癫多丢你的脸。”
“啧。”
卫悯把阮梨的脸捏住,让她嘴巴嘟起来,低头堵住,免得她再说些不中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