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云隐书院。
战澜大老远就看到司君脸色阴沉地从正门走进来。
她的眸子暗了暗,战澜自然知道司君这是怎么了。
司君有哮喘症,他的病只有齐药师的药才能救治。
现在齐药师不见了,他自然慌了。
上辈子,齐药师一直跟着司君,被囚与皇宫。
司君的病情得到控制,才过得那么逍遥自在。
重活一世,战澜要一点点掣肘司君,让他夜夜饱尝病痛的折磨!
将他曾经拥有的一切,全部拿走。
司君看见战澜的眼神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立刻转过头去了。
他着实摸不透战澜这个女子在想什么。
在人前,她可以亲切喊他师兄。
在人后,她却对他相当敷衍和冷漠!
司君无奈摇了摇头,因为病痛在身,没有心思再想这些事情。
另一边,战澜为了不和司君走在一起,和独孤烟一起走了侧门。
一路上,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独孤烟有意无意地问道:“哎,司小侯爷是不是喜欢栀子花的味道?”
“孤烟,小侯爷的事情咱们无需多言。”战澜提醒道。
“哦,我知道了。”独孤烟点头应道。
两人前往学堂,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
春花咬牙怒视战澜的背影。
昨日,她和秋月一起被战澜踢了一脚,现在膝盖还疼着,一片青紫色。
雪柔小姐让她盯着战澜的一举一动。
这不是有收获吗?
原来,战澜竟然也在默默关注着小侯爷,小侯爷竟然喜欢栀子花的香味。
春花了然于心。
战澜和独孤烟对视了一眼,她们当然看到了身后有人跟着。
现在只是盯梢,有机会的话,战雪柔一定会下手对付她!
到了学堂之后,战澜坐在司君的对面,看着他时不时咳嗽一声,心中顿时觉得畅快极了。
战雪柔最后一个进来,她故意从司君的身边走过,闻到一股浓香,司君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战雪柔一脸担心的询问,“小侯爷,你没事吧,要不要请大夫过来?”
她俯下身温柔地说道。
因为咳嗽,司君的脸色涨红,他一眼看到了战雪柔头上别着的栀子花。
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立刻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好几步。
看战雪柔的眼神,也变得厌恶起来。
战雪柔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司君小侯爷看她的眼神如此的厌恶和惧怕。
他们明明是第一次靠那么近。
难道说司君小侯爷不喜欢她!
战雪柔心中的羞恼多了几分,她可是堂堂将军府的嫡女,百年忠勇世家。
比起临渊侯,他们家的家世也差不了哪去。
司君为何这般嫌恶她!
战澜看着两人的第一次交锋,心中暗笑:司君为了在外营造一个身强体健的形象,一直都没有暴露他的隐疾。
现在,竟然当众被战雪柔的一朵栀子花,给刺激到暴露,他的心中当然不悦。
自然,对战雪柔生出一抹厌恶感。
因为,她头上的栀子花正是司君最厌恶的东西。
他的生母是江南名妓苏小小,他的生母的小字,就叫栀子。
当年情窦初开的宣武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到民间游历。
见到了名噪一时的名妓苏小小,被她的美貌和才情打动,一见倾心。
两人巫山云雨之后,苏小小怀孕了。
本来,宣武帝是不想认的,但是,这件事被先后知道,说什么不能让皇家的子嗣流落民间。
于是,司君出生后,就被宫里的人接了回来。
对于母亲的身份,司君一直耿耿于怀。
司君本来对战雪柔的印象不错,但是看到她头上的栀子花,仿佛受到了羞辱一般,对于战雪柔生出了几分厌恶来。
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道:“你告知先生,我身体抱恙,过几日再来。”
说完,司君就在一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学堂。
剩下战雪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侯爷这是怎么了?”
“看来,小侯爷是不喜欢战雪柔身上的香粉味道吧。”
“没想到司君小侯爷的眼光如此之高,连将军府大小姐都看不上。”
一众贵门公子哥的话声音不大,但是都落入战雪柔的耳中,她羞愧难当,真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战雪柔心里暗想着几人的话,香粉味道?
她的身上并没有那么重的香粉味道啊!
难道说......
是她头上的栀子花。
她回眸看向了气定神闲的战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是战澜故意设计了她!
碍于将军府的颜面,战雪柔不好当众发难,她忍着怒火,心中的想法越发坚定。
战澜现在翅膀硬了!
竟然敢如此愚弄她!
她垂下的眸子变得幽深起来,既然自家养的狗不听话,那就打死好了!
......
战雪柔带着春花、秋月回到了府里。
闺房之中,她关上门,怒火冲天地砸了两个瓷杯。
“战澜,她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了,竟然敢这么愚弄本小姐!”
春花一边给战雪柔倒了一杯茶,一边小声说道:“小姐,前几日,我的表哥已经联络到了黑鲨帮,他们的人可等着呢!”
秋月附和道:“是啊,小姐,战澜还以为自己是将军府的嫡女呢,这两次明显是故意针对小姐的。”
战雪柔的神情冰冷,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声音变得狠厉起来,“既然战澜这样,那也别怪我,不给她留活路。”
“让黑鲨帮的人将她打个半死,然后扔进山谷里,喂狼吧!”
“小姐,什么时候动手呢?”春花急切地问道。
战雪柔眸子暗了暗,“清明节,我们不是去到郊外祭祖吗?就那个时候吧!”
“可是,到时候李氏也会一同跟去。”秋月有点担忧。
“那就让李氏给她陪葬吧!”战雪柔神情阴鸷,吓得秋月浑身一颤。
战雪柔从小就是这样,表面上温柔可人,但是骨子里却异常的善妒而残暴。
她曾经目睹战雪柔前一秒抱着一个小猫,那小猫抓破了她的手,她就将小猫活活剥皮,烧死了。
还有一次,在市井之中,一个小孩将她最喜欢的衣裙弄脏了,她表面上送给了孩子一包松子糖显示大度。
下午就将小孩绑了,扔进了井里。
孩子的父母找过来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了,最终虽然救了回来,也落下了终身残疾。
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
秋月心中打鼓,战澜毕竟和自家小姐一起长大,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战雪柔的声音拉回了秋月的思绪,只听她轻声道:“春花,去办吧,记得让黑鲨帮的人手脚干净些,嘴巴严实点,银子自然少不了他们的。”
“是!”春花应声退下,秋月收拾了地上碎了的瓷杯,也退下了。
战雪柔一人呆呆地看着窗外,声音极低,“战澜,清明节就是你们母女的忌日!放心,好姐姐我每年都会去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