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
“若你正欲传道于人族，为何定要抢原人为徒！”
“三千先天人族，天赋根基，皆是不俗啊！”
此刻，看着太上朝自己投来的微寒目光，红云心惊不已。
同时也迅速在心中向陈玄苦笑请求。
“我们何德何能，能和圣人抢徒啊！”
没错，红云要收原人为徒，与太上抢人。
自然是来自陈玄的主意。
“你懂什么。”
“真让太上收了他，你觉得他能到什么层次？能成圣吗？”
红云一怔。
陈玄接着笑道。
“若你收他为徒，再由我悉心调教。你又觉得如何？”
红云再怔。
心情也激荡了起来。
是的。
假若原人真的拜入太上门下，圣人首徒。
前途自然无可限量。
可再无可限量，似乎也有尽头。
连道祖都直言。
七道鸿蒙紫气，成圣人也只有七人。
与太上为徒，能成圣否？
可若是，自己真收下了他，再由自己体内这位域外仙尊教导。
那又能成圣否？
甚至，哪怕是自己只传授给他吞天神功。
又能成圣否？
与太上为徒，确实不错。
但倘若真能收到自己门下。
似乎，也不错？
且人族有自己的本源福德。
女娲圣人又是亲口钦定，自己乃人族神尊。
说起来，人族与自己反倒更为亲近。
收徒，也确实该由自己来收。
不知不觉间，红云的心坚定了下来。
他甚至反倒向李玄问道。
“仙尊，你既早有此意，为何不早已收徒传法？”
“如此一来，千年来也不会凭白死去那么多人族啊！”
数千年来，纵使身在不周山，有仙灵之气蕴养。
但因寿元而终者，也有不少。
但陈玄却只是淡然开口。
“后天人族，在这山中便是不修行，寿元也有数百！”
“数百年的时间，倘若有心问道，求道于先天人族。就算没正道法门，只服气内炼，食用山中灵果仙药。也足以得个长生！”
“可仍旧有人死去，为什么？”
“因为人各有志。他们禀人道而现世，而人道贵生！何为生？乃存世之意！”
“人族本就与洪荒各族皆不同，有人求道，亦有人求生，求那存世之意。如此而已！”
闻言，红云恍然。
确实也如陈玄所说。
自三千先天人族之后，后天人族诞生。
这后天人族里，有人求道，也有人追寻其他。
哪怕是寿元终了死去之人，也有不少含笑而去！
而且这数千年里，这首阳山中由人族之手，确实诞生了不少连红云都觉得新奇的东西。
有物品玩意儿，也有制度典籍。
“人道，贵生！”
“人的道，是找寻存在的意义！”
“这确实与天道，大相庭径！难怪女娲道友凭造人就能成圣！”
只不过，红云心中恍然大悟时。
陈玄却盯着太上，心中暗啐。
“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这太清不争气？”
“人就在首阳山上，亲历娲造人，居然还花了数千年才悟到要以人为教！”
天道也好，鸿钧也罢。
早已预定太上要以人为教，以天道压人道。
还是那句话，陈玄但凡真抢在太上老群前头传道授业。
鸿钧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红云除掉。
红云没有与鸿钧周旋的本事之前。
他也只能改小事面遵大势！
苟！
虽然不好听。
但管用啊！
“红云道友？”就在陈玄红云于内心交流之际，太上的声音主动传出。
语气这中，微有怒意。
“你提醒我，可首人族长兄为徒！我真当你一片好心！”
“原来，你是想要借我之力将这位人族长兄唤回首阳山！”
“好算计，好心计啊！”
太上的冷哼，让红云自恍然中回过了神。
他心中虽然也已经打定主意，确实要收原人为徒。
甚至，他还打算将这首阳山中的所有人族全都收下。
可面对太上的质问，他连忙笑道。
“道友，误会。我若早就算计，何不自行去寻找原人！”
“若我将赤云散遍洪荒，不假时日也能找到原人！”
然而，红云在太上心中，早已是心机诚府之人。
早在此前，他就觉得红云的提议，是另有所谋。
此刻，又哪会听红云的辩解？
不过，太上也自觉无需理会。
他轻笑一声，掸了掸手中拂尘，双目含光。
“红云老祖，彼之心计确实难以让我所料！”
“不过，也无妨！”
“我既为圣，又何惧你争？洪荒万族，哪个不足拜入圣人门下为荣？”
自信一笑，太上转头向原人看去。
“人族长子，吾既为圣，道法已是通天！”
“你是拜我为师，还是要入准圣红云门下？”
圣人与准圣。
还用得着选吗？
莫说原人只有太乙之境，便是准圣修为，也定然会迫不及待地拜入圣人门下。
此刻，红云也焦急了。
再一次向陈玄询问，“仙尊，我们就算想争，也无德无才与圣人相争啊！”
“唉！”最后，红云又叹了口气，“都怪贫道无能，只有准圣修为。却是要误了人族后路了！”
“急什么？”可陈玄却淡然轻笑，“你没看到原人还没选吗？”
这话一出，红云微惊。
是啊，似乎还没听到原人说话。
他转头望去，只见原人眉头微皱。
目光在太上和自己身上，游移不定！
这会儿，连太上也吃了一惊。
疑惑地看着犹豫不定的原人。
实在是没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呵！”陈玄却淡淡地笑了笑，似乎早有把握。“我让你刻意说出要传未见之道，你以为只是随口说说？”
“这么多年了，红云你难道还没发现人类对未知的好奇之心，有多重吗？”
人族之于洪荒的天道生灵，最大的区别其实并不在于他们先天的根脚与灵智。
而是在于——创造！
而对未知的好奇，恰恰就是这份创造力的根源！
首阳山中数千年，不求道而寿终之人。
至少有一半，是因对未知的好奇而放弃求道而发生的。
首阳山中这数千年出现的令红云惊奇的小玩意儿，也皆是由对未知的好奇探索而出现。
如今，由女娲所创造的这位人族长兄，也确实是因好奇而在红云与太上之间，犹豫不定！
“人族慕强。可惜啊，我在无数世界所见过的人族，所慕的强绝不是拳头！”
“论硬实力，我们当然没法与与太上争！”
“可太上又拿什么跟我们比对道，对法的理解？”
自然，太上却没理解到这一层。
他这数千年来，神游太虚，一点灵识在首阳山中停留的时日，算不上前。
他虽看到了人类的生老病死，求道无门的处境。
可却没看到，人类所求的道，并不是唯一。
这个新生的种族，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眼见原人久久不语，太上眉头轻皱，径直轻喝。
“人族长子，你有何犹豫之处？”
“莫不是觉得，我这圣人不如准圣？”
太上的声音之中，含着一抹威摄。
也让原人连忙低头，向太上躬身作揖。
“圣人，还望恕晚辈无礼！”
“晚辈游历千年，所见之道，所见之法。皆为一类！”
“炼气存神，炼神化虚，炼虚合道。”
“此道虽好，可众生皆行此道，可前跟之尽头却已就在眼前！”
“但红云神尊却言，有我未见之道。还望圣人成全，先行让我询问这未见之道，到底为何道！”
这话，直说得太上皱起眉头。
“原人，你之所以差矣！”
“既已有道可走，又何再寻他道？”
“再者，此道为我先天生灵所有，又经鸿钧老祖点化，可成圣，可为祖。是乃洪荒正道，盘古正法！”
“若真有他道，乃邪道尔！”
然而这话音刚落，红云却幽幽然开口道。
“太上道友，此话差矣！”
“道祖亲眼，昔日混沌未分，含有三千魔神，合有三千大道！”
“难不成，真只有天之一道可成圣？”
“道友既然如此无知，我就顺便让道友开开眼，涨涨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