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姑娘不会撒谎,眼神儿是明显的慌乱,可女孩子骄傲的自尊心不准让她实话实说,只执拗的望着傅砚辞,眼睫毛还挂着亮晶晶的液体,不知道是水还是眼泪。
“你年纪还小,没必要这么早谈恋爱。”傅砚辞又说。
听着他这副长辈口吻的语气,赵姑娘心里更烦闷了,傅砚辞就是这样,总是觉得自己成熟稳重,考虑事情周到全面,把自己当成了她爸爸。
“这种事情看缘分不看年龄。”赵姑娘哑着声音,堵着气回答。
傅砚辞微微阖了阖眸子,他是惯常的对人温柔,不单是对赵姑娘,语气也从来都是温润如玉,只站在原地,又重复了一遍:“那你哭成了?”
“脱单高兴的不成吗?”赵姑娘别扭着顶嘴。
傅砚辞缓缓地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你救了我几次,我也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希望你能一辈子幸福。”
“一辈子幸福?”赵姑娘哼笑了一声,缓步朝着傅砚辞走,一边走一边一字一句的问他,“你觉得怎么样,我才能一辈子幸福?”
“过你想过的生活,你是个自由自在的人,不应该被世俗束缚。”傅砚辞说的是真心话。
赵姑娘在傅砚辞跟前站定,仰着脸望着他:“如果我想过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呢?”
“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傅砚辞心底也动容了,只是多年练就的老成持重,让他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赵姑娘觉得酒还没喝就醉了,就想把埋在心底很久的话一股脑的倒出来,她壮着胆子拉住了傅砚辞的手,紧紧地攥在掌心,这才发觉,傅砚辞的手冰冰凉凉的,而她的手心,全都是汗水。
“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想做你女朋友。”赵姑娘目不转睛的盯着傅砚辞,没有一个字的废话,直白赤裸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傅砚辞愣了几秒,是在想该怎么回答,他又不傻,赵姑娘又不善于伪装,他一早就知道她的心意,只是这样赤条条的彼此坦诚相对,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银灰色的西装外套被抓住,赵姑娘的目光越发的热烈,她像是沙漠中饥渴的人,抓着唯一的一片绿洲。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要答应宋闻笙的表白?”傅砚辞最终还是没能正面拒绝,她的眼神儿太灼热,一不小心就烫伤了他的心。
“不正面回答是不是就是拒绝的意思?”赵姑娘眸底的神采黯淡了一些,她是有点儿笨,但并不傻,能明白傅砚辞的意思。
“你还小,还不是谈这些事情的时候。”傅砚辞冠冕堂皇的解释。
赵姑娘却语气决绝:“可是你不小了,都已经在谈婚论嫁了,我知道,你要找一个有势力的老婆,她能在事业上帮到你,也能帮到整个傅家,我就是个孤儿,人又笨,你不喜欢我也是人之常情。”
话说完,手已经松开了,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了,只是不说出来有些不甘心罢了,现在该说的,能说的都说完了,她也就彻底死心了。
“小溪。”傅砚辞转身,朝着赵姑娘离开的方向喊她,赵姑娘不转身不回头,一直一直的走了。
&t;divtentadv>莫名的,心脏像是被剜走了一块儿一样,说不出的滋味儿,好像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离开了,闷闷的就是觉得不痛快。
或许,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不会觉得痛快了吧。
回到甲板的时候,气氛很好,沈晏礼和宋闻笙两个人兴致很高,邵嵘谦也从乔二小姐凑在一起,两个人你侬我侬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赵姑娘则是跟着宋闻笙一起,两个人将一只足有手臂粗的大龙虾放在烧烤架上。
傅砚辞不爱好这些,也不喜欢吃烧烤,他身体不好,对于吃的喝的都跟节制,李行也知道这一点,特意为傅砚辞准备了其他的。
服务生见傅砚辞回来,立刻将做好了药膳粥和造型山药端了过来:“傅先生。”
将饭菜放好,服务生便退下了,对面的邵嵘谦看着情绪不高的傅砚辞,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也不多问,只凑近乔二小姐耳边,压低声音:“看样子,你是弄巧成拙了。”
乔二小姐懒洋洋的,跟只困倦的肥猫一样,先是看看傅砚辞,他除了脸上少了一些笑容,其他并没有什么变化,只动作儒雅的喝着面前的药膳粥,再看看不远处的赵姑娘,正嘻嘻哈哈的跟宋闻笙打趣,两个人一人捏一杯啤酒,正喝的好不畅快。
他们六个人,现在是旗帜鲜明的被分成了两拨,一波年轻躁动派,一波老幼病残孕,那边喊得呼天抢地,喝的昏天黑地,这边药膳粥,西餐牛排安排的妥妥当当,安静的像是在高档的法式餐厅一般。
乔二小姐是个爱热闹的性子,想过去跟着那三个一起疯,却被邵先生拉住了手腕:“你去干嘛?”
“过去看看。”乔二小姐心上像是有蚂蚁在爬。
邵先生不留情面的拒绝:“不行,乖乖在这儿坐着。”
“就过去看看。”乔二小姐开始撒娇,抱住了邵先生的手臂。
邵先生一看小狐狸崽子要发大招儿,先发制人的询问:“不是答应柳女士了,今天的课怎么不去?”
柳女士告状在意料之中,乔二小姐实话实说:“忘了,睡过去了,睁开两只眼睛就已经中午了。”
“知道自己起不来还胡乱答应,你是想气死柳女士吗?”邵先生表情严肃,他也该是时候教训一下这只不听话的小狐狸崽子了,免得她再在背地里偷偷使坏。
“我哪有。”乔二小姐委屈巴巴地嘟着嘴,低着头一副犯错小孩子的模样。
“那就别一时兴起胡乱答应别人。”邵先生借机教育小狐狸崽子。
“哦。”乔二小姐今天倒是乖巧,不顶嘴也不胡闹,邵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邵先生心里清楚,她是又憋着坏呢,想要撮合傅砚辞和赵知溪,否则现在也不会这么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