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小到大,婉娘对于云郎的教导就格外上心。
却没想到,蒋华根本不是蒋荣升的亲生儿子。
这样一来,邹婉娘的胜算就更大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翘起嘴角,让儿子将刚才写过的字再写一遍。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这里的私宅,不准进……唉哟!”
邹婉娘一惊。
“娘,怎么了?”
小小的孩子从桌案前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外面。
邹婉娘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变,连忙道:“你先在这儿呆着,不要出来。”
说完,就匆匆走了出去。
外院。
宅院里的管事婆子被推倒在地上,她急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哪有私闯人宅院的道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秦氏冷笑。
“王法?你要不要去问问你那个下贱的主子,她知不知道什么叫王法?”
婆子愣了愣。
邹婉娘刚进院子,就听到这句话,不由心头一惊,连忙快步走过去,跪在了秦氏面前。
“妾身邹氏,见过大娘子,这位嬷嬷只是我聘来做事的,并不知我的身份,还请大娘子不要迁怒于她。”
说着,示意嬷嬷赶紧退下。
嬷嬷有些惊愕。
她知道,邹婉娘是蒋荣升的外室。
这会儿一听她喊秦氏为大娘子,就猜到可能是蒋荣升的正房夫人来了,脸色也不由有些发白,不敢再多逗留,匆匆下去了。
秦氏看着邹婉娘,面上浮起一抹讥笑。
“你倒是讲义气,就是不知呆会儿你挨打的时候,你这位嬷嬷是不是也和你一样讲义气。”
话落,冷声吩咐,“来人!给我掌嘴!”
“是!”
立马就有几个粗使婆上前,两个人钳制住邹婉娘,另一个人站在她面前,左右开弓对着她的脸就啪啪打了起来。
没几巴掌,邹婉娘的脸就肿了起来,嘴角溢出鲜血。
“大、大夫,使不得,使不得啊。”
那位嬷嬷不住的求情,秦氏哪会看她一眼,直接一脚就将她给踹开了。
里间的蒋云郎听到动静,也快步跑了出来。
“娘!娘!”
“你们干什么?不准打我娘。”
小孩子被婆子一掌推开,邹婉娘撕心裂肺。
“云郎,别管我,回屋去。”
“娘没事,回、回屋……”
邹云郎怎么可能回去。
他已经十岁了,懂得了很多事情,见自己拉不开婆子,立马就看向秦氏,快步朝秦氏冲过去。
“坏女人!你这个坏女人打我娘,快让她们停下,坏女人,快让她们停下!”
他不住的喊着,双手双脚都去撕打秦氏。
秦氏本就对他恨得牙痒痒,若说邹氏是大贱人,那这孩子就是小贱人,一个野种也敢肖想蒋府的家业,简直不知廉耻。
气愤之下,一脚踹翻蒋云郎。
“你们都死了吗?还不给我把这个贱种拉开。”
“是。”
守在一旁的小厮婆子立马上前拉蒋云郎。
蒋云郎见状,直接一口咬在秦氏的腿上,死死抱住她的腿不松开。
秦氏哪里受过这样的痛,当下便尖叫一声,直接一个巴掌,狠狠甩在蒋云郎的脸上。
“云郎!”
眼见着蒋云郎被抽翻在地,邹婉娘哪还能忍得住,用力挣扎开婆子们的手,就迅速往蒋云郎的方向扑去。
“娘亲。”
蒋云郎被打了一巴掌,还被踹了一脚,脸上和胸口都疼得不行。
此时被娘亲抱在怀里,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邹婉娘哪儿见过自己儿子受这样的欺负,当下也是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对着秦氏就猛地一阵磕头。
“大娘子,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和荣升哥哥在一起,可孩子是无辜的,再怎么说他也是蒋家的骨血,身上流着荣升哥哥的血,就求您看在荣升哥哥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吧,你对我怎么样都行,要杀要剐,只要您一声吩咐,我绝无二话,求您放过我的孩子吧。”
说着,额头磕出了鲜血。
蒋云郎也是一阵大哭。
“娘……娘……”
秦氏看着这娘儿俩的模样,心头气血翻涌。
她的腿上还有被咬过后火辣辣的疼痛感,结果她没有说什么,这对娘儿俩倒是在这里卖起惨来了?
到底谁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秦氏冷笑连连。
“好啊,好……你们以为这样,我就拿你们没办法是不是?呵呵……还荣升哥哥,不要脸的贱货!谁是你的荣升哥哥?我今天就打死你,看你的荣升哥哥能不能为你出头!”
说着,吩咐婆子。
边上的张嬷嬷见状,脸色微变,下意识想劝。
秦氏却怒声道:“今日谁劝谁就是跟我做对!我身边容不下一心二用的人,谁要是想为她求情,就跟她一起受罚吧!”
张嬷嬷见状,默默闭了嘴,后退一步。
几个婆子立马将蒋云郎拉开,把邹婉娘按在了地上。
重重的板子落在她的身上,邹婉娘凄惨的叫了起来。
连同蒋云郎撕心裂肺的哭声,交织在一起。
张嬷嬷看在眼里,满心担忧。
一个贱奴被打死了没关系,可今天的事若是传出去,她家大娘子善妒的名声就跑不了了。
好在这是在宅院内,只要把大门守好,不让消息传出去,就于大娘子的名声无碍。
这样想着,张嬷嬷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会意,出去守好大门。
然而,还没走到大门口。
只听那原本跑出去的人“唉哟”一声,被踹翻在地,一道身着官服的身影急赤白脸的往里走来。
张嬷嬷一惊。
“老爷?”
秦氏听到声音,也回了头。
看到蒋荣升一脸阴沉的往里走来,心头一惊,不过片刻,又安定下来。
她迎上前,盈盈施了一礼。
“老爷现在不是在衙门当值吗,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蒋荣升看着那趴在地上正被杖打的邹婉娘,以及被几个婆子捂着嘴,正唔唔大哭的蒋云郎,心头气不打一处来,面对秦氏的询问,就更生气了。
“我怎么会突然跑过来?我再不过来,你就要把人打死了!秦氏,我一向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礼,温柔贤良的,怎地今天居然做出这么恶毒的事?”
说着,盯向那几个正在打人的婆子,目眦欲裂。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