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盖森森,木干通天,神树俯视天界,树荫落入天河,涂黑河段。
胡修吾仰视神树,他想起了他考虑了很久却始终没有答案的问题。
既然神树的一条树根,都能被他炼化为炼妖塔,断枝都可以锻造成春滋剑。
那身为神族源头,天界根基的神树,会不会本身就是一件前所未见,空前强大的武器。
仙剑世界中,从来没有描述过天帝正面出手的模样,只是蜀山供奉着名为伏羲剑的天帝配剑,仙三的炼妖谱中曾经提及一柄名为五帝之首剑的天帝配剑。
后者斩杀了无数妖魔,致使剑上杀气盈野,甚至都影响到持剑人,遭到了天帝嫌弃,被封存,后无意间沾染上了妖气,五帝之首剑竟然化作了剑妖,逃到人间,后被神将所封印。
前者虽然贵为三神器之首,曾引得人间正邪无数高人争夺,可就看仙剑五中魔翳、龙溟对待它的态度,其在神魔两界的地位,大抵就是和照胆神剑、炎波血刃,以及胡修吾手中的春滋剑仿佛。
强是很强,但却没到胡修吾心中,那种和天帝一样,威压六界,只手可镇魔尊,那种断层强大的地位。
天帝有了伏羲剑后,便弃用了五帝之首剑。
可伏羲剑终究也是被天帝所弃用的神剑,
所以祂如今的武器应当要比伏羲将更强大,要符合祂的身份和地位才对。
可惜,后来女娲娘娘为救人间万灵而牺牲,神农大神不知所踪,天帝在六界全无对手。没人见过天帝亲自出手,胡修吾就曾经问过九天玄女这个问题,可就算是天帝长女自天帝弃伏羲剑不用后,也没再见过祂出手了。
胡修吾的疑问,始终无法得到证实。
如今,开战在即,没时间印证他的猜测了。
他要防患于未然。
管神树到底是不是天帝如今的武器,先下手为强,胡修吾想要对神树下手,将其死死的绑定在春滋幻境内,老老实实得当一颗树。
魁予事务繁忙,向胡修吾表达谢意后,就带副将们去照顾新神族的伤者,整顿士兵。
胡修吾跃出春滋神泉,飞至神树枝丫,向下俯视,莹莹神辉自目中出,许久未启用的目神出力,提升胡修吾的目力。
双目炯炯如日辉穿透林荫,照遍春滋幻境。
‘很好,神庭阵还没有撤下。’
胡修吾悄悄点头。
神庭一日前才败亡,加上大魔堵门,还没有人想起这座神庭阵。
加上天帝还是要吸取九泉灵力的,不可能允许有人拆除神庭阵,就算是九天玄女娘娘开口也不可能。
所以他正好可以借神庭阵扎根春滋而得到的深厚阵基,在其上再加上一座阵法,用来绑住神树。
刚好,他知道一座很适合封印神树的法阵。
胡修吾望向气质恬静的夕瑶:“夕瑶泉守,神庭阵地已没,天·神庭阵可还有什么用处?”
夕瑶想了想,还是摇头:“我不知道,这件事你应当去问法神。”
法神是神界神庭阵的主持人,想要改动神庭阵,总是无法绕开她。
‘我当然知道,不过她没有你好忽悠嘛。’
本指望从夕瑶这里得到些细碎线索,结果夕瑶的咸鱼程度还是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期。
本职工作兢兢业业,越本份半分就丝毫不知。
这是哪里来的现代老油条。原来摆烂到一定程度,竟然返璞归真,表现出了职场生存法则。
胡修吾吐槽为自己减压,然后纵身一跃,身化虹光,飘然离去。
飞入离春滋不远的神庭阵中,此时的神庭阵已经处于半停摆状态,神庭阵地毁坏,春滋灵气没有了输送的目的地,法神就断掉了神庭灵气传送节点,省得灵气浪费。
之所以处于半停摆状态,只是因为天帝迎战大蛇前,下过命令,不准撤销神庭阵,不然早就心有疑窦的九天玄女娘娘,早就命令法神撤销神庭阵。
虹光落入云层上,激起朵朵烟岚后,于云雾缥缈间由光化人,胡修吾闲庭信步入神庭。
神庭阵既然已经不承担实际工作,又已经停摆,并没有布置什么防护措施,戒备并不森严,甚至像是等待拍卖的老旧厂区,只有个听着广播,喝着小酒的看门老头。
法神·看门老头·天女,跌坐在神庭中央的玉台上,手拿卷轴,研究着仙术奥秘。
其实和看报纸也没什么区别。
胡修吾心中乱想,面上恭敬:“见过法神天女。”
法神放下手中卷轴,细眉轻抬:“神将修吾,你有何事?”
没有第一次见胡修吾时的温柔贤淑,法神眉中有愁雾,红唇挂重忧。
法神是天·神庭阵的主理人,对于这段时间来,关于九泉和神庭的一系列秘闻,她也略知一二。
不是所有神,都像是夕瑶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风中蓬。
法神也感受到了神界内部的风波云谲,外有敌,内有患,她也没法像是之前一样,展颜柔声体贴后辈。
胡修吾开门见山:“我希望能修改神庭阵,在其上加上些其他阵法。”
法神皱眉:“为什么?”
胡修吾直言:“我不太放心神庭阵,担心其被有心人利用。”
知道的多,就想的多。
法神聪慧多谋,立刻联想起胡修吾前几次来回神界,九天玄女斗敖胥的场景,脑中翻涌过成千上万个念头。
不知脑补了什么,法神没有直接拒绝他:“我需要问过九天玄女娘娘的意见,你要加上什么阵法?”
听法神要请示九天玄女,胡修吾就知道此事,已经成了一半,便朗声道:
“缚泉血阵。”
盈辉堡外,洛家人用来束缚住热海泉的法阵,洛家需要牺牲家族中人作为人牲,才可施展的封印阵法。
不过,神界拥宝万千,富有六界,神族各个根骨深厚,施展缚泉血阵,自然用不上牺牲性命,不仅仅如此,施展的法阵力量,怕是还会比洛家的强。
法神道:“此事还需九天玄女娘娘的同意。”
说罢,抬手于嘴边,呢喃几句,语落成信鸽。
一抬手,灵鸽悠悠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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