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剑拔弩张就要分出生死时,在阴影处有
则罗认出了那提着个黑色的布包裹,嘴唇发白,身材瘦弱,但却长这一张俊朗面孔的闯局者,十分意外,因为这个闯入者他认识,也因为他的登场方式极不寻常,是从影中跃出的。
他一挑眉:
“哈迪力王子!我竟不知你还是个天生的修士!”
哈迪力伤势未愈,说话间仍有些中气不足,所以只是轻言诉说:
“咳咳,我这点微末的技艺,又怎能比的上您,有什么好宣扬的,只是听说龟兹大王和一位朋友打了起来,所以过来劝阻。”
“劝阻?哼。”则罗冷哼一声,“哈迪力,我叫你一声姑墨王子,你真以为在我面前有什么面子,能说动我停手!”
哈迪力轻笑道:“我们有什么区别,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如羊狗一般,任人宰割,雌伏于精绝女王的脚下,谄媚于她,讨她的欢心。”
则罗恼羞成怒大喝:“哈迪力!”
哈迪力将右手中提着的那个包裹拎了起来,微微一笑:
“而且我自知我没有资格阻拦大王,所以特地准备了一件礼物,请您罢手。”
说完,哈迪力将手中的包裹仍给了则罗,则罗一把接住,却发现那包裹的底部原来是湿润的,手掌摸上去,满掌血红。
则罗心中一惊,隐隐猜到了里面是什么东西,连忙将包裹打开,果然如他猜测的一样。
里面是一颗头颅,而这头颅的主人则罗还认识。
则罗将手中的包裹掷于地上,吼道:“啊!哈迪力,你做了什么!你竟然杀了精绝派到龟兹的使者!”
哈迪力轻咳,深藏功与名:“我早听闻龟兹王厌烦这个使者,特意帮龟兹大王除掉这个祸害!”
则罗大怒,一双狮眼怒瞪哈迪力,他虽然也不难烦,厌恶这个使者,甚至午夜梦回时,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杀了这个狐假虎威的使节,但他还没有做好和精绝正式交恶的准备,终究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可这下好了,精绝国的使者死了!还死在龟兹!
哈迪力和则罗交流时用的是龟兹语,胡修吾没有听懂,只能看出哈迪力似乎把则罗气的不轻,并且他还看见了被则罗扔在了地上,滴溜溜从包裹中滚出来的头颅。
这人头的主人他不认识,但是他认出了人头上长着的那细密的蛇鳞。
那蛇鳞的特征,和恶罗海城城墙上阻拦他和陈朵的轮回宗异人,一模一样!
在这西域之中,只有一个地方会有和轮回宗同根同源的异人,
精绝,鬼洞。
事情不大对呀,怎么哈迪力突然在伤势未愈的情况下,去杀了这个精绝的异人?
胡修吾暗暗猜测,可惜姑墨王妃不在这里,他听不懂哈迪力和则罗在说什么,
似乎是老天听见了他的心声,在见这边没了激荡的剑炁和强音后,高故匆匆赶了过来。
高故一见到则罗就一稽首,然后保持这个姿势不动:
“大王!”
则罗指着精绝使者还散发着热气的头颅,喊道:
“高故,这是你让哈迪力干的!”
高故稽首的动作又深了深,用最恭敬的语气,说出了最决绝的话:
“是!”
在则罗突然造访高家大院,又径直的奔着胡修吾而去,虽不知则罗究竟是从何处得知胡修吾的事情,但高故清楚今天这事情几乎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既然无可挽回,那只能用狠辣手段开出一条新路出来。
高估在迎接则罗之前,就已经给高麓留下了一个命令,让高麓接收他的暗号后,就立刻离开,拿着从胡修吾那里得到的钢珠去找姑墨王子,请他帮忙。
但高故并不是想让哈迪力来帮胡修吾对付则罗,那样做顶多是死一个则罗,得到一个混乱的龟兹国,两败俱伤。
所以高故嘱托高麓转达给姑墨王子的不是让他来救援,而是希望他能够刺杀精绝使者。
在这延城内,现在也只有哈迪力这个可穿梭于阴影,来去无踪的刺客有你能力,能够在短时间内刺杀精绝使者,提着他的头颅过来。
哈迪力也确实答应了帮这个忙,且行动迅速,速度快到连头颅流出的鲜血都还未洇透布裹,就从龟兹王宫精绝使者的居住的宫殿,赶到了高家大院,及时的阻止胡修吾和则罗之间的交锋。
“为何!”
“见大王对反抗精绝国的事犹豫不定,故而帮大王做一个选择。”
“大王比我更加知道精绝女王的蛮横霸道,只要她派出的使者死在了龟兹,那不管怎样,大王的王位很难安稳的坐下去了。”
高故言辞凿凿,既然他敢让哈迪力去刺杀精绝国的使者,自然不会让则罗有脱局的机会。
精绝女王统治西域,可不是像吕后和武周用超高的权衡之术,玩弄朝政,制衡众多势力,她更像是天山童姥,用绝对的武力和生死符,统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
若是天山童姥派去各门派的使者被杀了,你说她会怎么办?
不满门诛绝,就算她当天心情好了。
精绝女王这样极端的爱憎分明,嫡系势力自然都爱她敬她,可那些非嫡系的人对她就只有怕和畏,独独没有忠诚。
“大王,仅靠龟兹一国之力没办法对抗精绝国,唯有与姑墨国联手,在联合其他不堪精绝之辱的国家,组成联军,方能对抗精绝国。”
“如此您才能不丢掉龟兹国,成为精绝女王的俘虏。”
高故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要不是他先以精绝使者之死,威逼则罗,堵死了龟兹国的退路,还以为他是个为龟兹肝脑涂地的忠臣义士。
*ap;……*ap;%(龟兹脏话)
我会有这个局面是谁干的!
则罗被气笑了,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呀,你还真是为我着想呀!看来贤者是计划多时!”
之前他有多信任高故,现在他就有多恨高故,要不是在场的三位异人都隐隐的围着他,又护着场上唯一放普通人高故,则罗恨不得当场一掌毙掉高故。
则罗虽满腹的怒火,却无处发泄,只得拂袖而去!
待则罗走后,高故对哈迪力说:“今日还要多谢姑墨王子拖着病躯,还施展援手。”
“那里,我们都是盟友,帮忙是应该的,就是看龟兹大王临走时的脸色可不好,他真的会和我们联手吗?”
高故微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了解则罗,他会想明白的,现在只有和我们联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这院落被毁,不知可否能到姑墨王子那里叨扰。”
哈迪力笑道:“自然可以,我当扫榻相迎。”
他早就想要和胡修吾拉近关系,了解他的情况,这次见胡修吾差一点和则罗打成了平手,对他的态度更加热烈,对高故的提议,自然没有丝毫异意。
见这里已经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了,哈迪力和高故告退,知道胡修吾听不懂他的话,所以只是和他微笑告别。
接着,他的身体融化于脚下的阴影,提前返回府中,好通知仆人为胡修吾和高故这一大帮子人准备住所。
在和哈迪力聊完后,高故又看向了在旁边两双懵懵的大眼睛,不由的会心一笑用汉话和胡修吾和陈朵说道:
“我们先去姑墨王子的府上落脚,等到洗漱沐浴完后,在来谈接下来的事。”
胡修吾哪怕是在战斗时二十四神都在维持着黄庭经的运行,为自己补充经脉当面内的炁,虽然胡修吾的战力可能和则罗还是差一点,但是若论持久,黄庭经可没有怕过谁。
三个呼吸之间,胡修吾便重回满血状态。
胡修吾将折桂回鞘:“这件事因我而起,我自然毫无怨言。”
高故摇摇头:“这和你没有关系,就算没有今天这件事,我也想着要和则罗摊牌,他的这种反应也在我的预料之中,若没能成功劝服则罗,刺杀精绝使者也是我早就想好的下下策。”
“事已至此,不如顺势而为,直接合龟兹,姑墨两国之力,再联合其余诸国,以迅疾之势打精绝一个措手不及。”
胡修吾疑道:“可是,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就算西域其余势力加起来也抵不过精绝,如何能打的赢精绝?”
“呵,寰宇之大,可不仅仅只有一个小小的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