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想说,你要回去?”司耀看着她,目光晦暗不明。
苏韵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
“我不同意!”
这句话,不是司耀一个人说的,而是几个人同时说的。
包括林商言。
“我太知道里面是怎样的龙潭虎穴了,南南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我是很着急,但是你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怎么能让你再回去。”他摇头,果断的否决,“不行,我不能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就把你的生命不当一回事。”
“别这么说,我又不是去送死。”淡淡的笑了笑,苏韵不以为然的说。
“可是你现在这样做,跟送死有什么区别?”林商言拧着眉摇头,“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这个方法的,如果一定要送死,那送死的那个人一定是我,没有别人!”
只有自己,才可以为儿子去死,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搭上他人的性命。
叹了口气,苏韵说,“我都说了,我不是去送死。再者说来,你们以为我不去,我就绝对安全了吗,女王会放过我吗?除非她能放得下这个实验,否则的话,我怎么可能逃得脱!”
“不错!”老爷子也很是赞同,“除非她放弃实验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不用救你的儿子,她自然会放了没有用的棋子。”
但是可能吗?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他们已经尝试了很多的办法,也劝说了很多次,开导了很久,软的硬的都来了,但显然,女王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她固执得出奇。
“既然女王不可能放弃这个实验,她就不会放过我,一时半会儿里,她也绝对找不到更合适的受体。”苏韵静静的说,她仿佛在述说着别人身上的事,淡定而从容,“不管我到哪里,他们一定会用自己的手段,再次把我掳走,既然这样,我何不自己去。”
与其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上门的危险,还不如把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中。
她向来不是一个喜欢等待的人,宁可自己搏一搏,也不想等那个万一。
“在华国,他们也不敢怎么明目张胆。”沉吟了下,林商言说道。
“之前的瘟疫呢?病毒呢?他们做的明目张胆的事还少吗?”苏韵反问道。
表面上看来,他们是要有所顾忌的,也尽量避开了官方的通道,但实际上呢?女王的作风行事这样的偏激,再出格的事,也未必做不出来,只要为了这个实验,为了她的长
生梦,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被她的反问问住了,所有的人都沉默下来。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的安静,他们都很清楚,她分析的一点儿都没错,很有道理,但是又不愿意她冒这样的风险。
毕竟她才刚刚回来啊!
“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耸了耸肩,苏韵笑道,“事实上,我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伟大,你们不要用这样的眼神,搞得我好不自在。”
“如果不是那个什么实验配型,挑中了我,偏偏就是我,我根本才懒得管,更不想插手。”她半开玩笑的说。
这些话,半是玩笑但也半是认真。
如果可以选择,她的确不想插手不想过问,不想做这种伟大又有牺牲奉献的事。
她自认没有那么伟大,真的没想过救赎人类或者世界,她也不认为自己有那样的本事能耐。
事实上当初学医,完全是出于兴趣好奇,学武是被外公押着的被迫,调香是自己的兴趣喜好,做任何的事,不过都是始于兴趣罢了,并不是有什么崇高的梦想,一定要有怎样的成就。
然而命运弄人,却是一步步的将她逼到了这个份上,即便她不想管,不想问,不想插手,却不得不去。
不
是她选择了去救赎去奉献,而是命运选上了她,她没得选择!
“就算你要回去,你打算怎么做?”司耀沉声问道。
他的话并不多,也不对她的决定做出任何的反驳,只是冷静的帮着分析,帮她做出最佳的判断。
打从心底里,他自然是不希望她去的,可是他也很清楚明白,苏韵说的没有错。
更知道,他们在一起是要解决面对问题,而不是逃避问题。
现如今他如果发火不让她去,一定限制她的自由,用尽各种手段将她保护起来,也不是不可以,可就像她说的,那样就一定安全了吗?
还是说,要这样一直的躲躲藏藏,直到女王过世?
就算女王过世了,又会不会有别人想要继续这个实验?
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是一味地逃避,或者被动的防守,那是下下之策。
他太明白也太理解苏韵,因此,即便心里有一千一万个舍不得,也还是放下那些情绪,尽量让自己的理智保持清醒,做出判断和分析。
“我和女王说过,我在做另一项实验,实验不需要受体,不需要进行转移,在自体上进行细胞的分裂生长,可以实现她的愿望。”她尽量简单的说出
来。
袁彻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是假的。”看了他一眼,苏韵说道。
袁彻:“……”
“臭小子,你用脚趾头想想也是假的,如果那么容易的话,人类的寿命得延长成什么样子,而且我不学西医都知道,细胞的分裂生长,哪里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袁老爷子抬手给了他一记爆栗,说道。
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袁彻说,“我……不是好奇么。”
事实上他当然是知道理论上行不通的,但因为是苏韵说出来的,她又那么的条理清晰和眼神坚定,自己还真下意识的以为是真的,以为有这种可能性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但是她会信!”苏韵接着说道。
就连袁彻方才那一瞬都相信了,就更不要说根本是门外汉的女王。
“一个人太过执念的话,有时候会迷失本心,甚至失去本应该有的判断力,所以,她会信,而且很坚信不疑!”她淡淡的说。
就像R10这个实验,无数人告诉她不可能会成功,无论从理论还是实际上,都不太行得通,可是只有一个弗雷德告诉她,可以!她就坚信不疑。
因为,她太想相信那个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