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酒店的隔音做的不错,对得起住宿的价格,但是一些细节以及员工的培养上面,谢蒹葭觉得他们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中年女人噤了声,神色尴尬,脚步顿在原地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该走。
谢蒹葭看了她一眼,关上了门。
中年女人松了口气,太吓人了,她以后说人坏话绝对要去小角落说。
想到这儿,揉了揉脸,露出一个培训时要求的标准微笑,敲响了即将要打扫卫生的房门。
谢蒹葭杵在自己房间的门口处,凭借着不错的耳力判断出女人敲响的正是楚帆的屋子。
所以她刚刚嘴里骂的沈栀子.....是那位会做饼干的漂亮保洁?
“姐姐,你为什么站在门口啊?”
董禾意揪了揪自己的小辫子,她疑惑为什么大人总是容易发呆。
谢蒹葭回神,走进屋内。
她找楚帆是商量怎么寻找画家的下落,前头和昨天都抽空去了趟湖心亭,丝毫不见画家的身影,所以男人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
姑州市这么大,只知道他上辈子的尸体是在垃圾桶边上找到的,找起来相当麻烦。
“姐姐,做饼干的阿姨好奇怪,她看见我的烤肠之后,整个人在发抖诶。”
此话一出,谢蒹葭立马抓住重点。
“是那幅油画么?”
“对。”
谢蒹葭想了想,拿起一旁柜子上放的油画,将其拿在手中,而后微微低头看向董禾意。
“禾苗,你告诉姐姐,阿姨是什么姿势看的这幅画?”
董禾意开始语言指导。
“嗯......头再低一点,不对不对,姐姐,你的脸要往右边看,往下一点,对,这个样子!然后阿姨的另一只手上有抹布。”
谢蒹葭按照她说的动作照做,随即惊讶的发现,那个叫沈栀子的女人眼睛对准的位置,正是写着画家署名“忱”的地方。
等等!
忱,沈?!
这也太巧合了些。
她立马联想到董禾意说的女人看到署名后浑身发抖,并且结合刚刚那个中年女人的话,那位叫沈栀子的保洁在看到画师的名字后,直接去离职了,连工资都不要,如此迫切,多半与画家认识。
搞不好和上辈子画家死亡有关系!
想到这儿,谢蒹葭立马去敲了楚帆的房门。
“怎么了?”
男生疑惑地看向她。
谢蒹葭绕过他,视线看向正在房间打扫卫生的中年女人。
“你好,我有些话要问你。”
中年女人见是刚才撞破自己说坏话的女孩,脸上的笑容滞住,拘束地往前走了两步。
“客人您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沈栀子为什么辞职吗?或者知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
“啊?”
女人手上拿着笤帚,脑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没想到这个顾客居然真的和沈栀子认识!那她当着顾客的面说沈栀子坏话,不会被顾客举报吧?万一被举报了,这个月工资得扣掉一大半!
“可不关我的事,我从来没有排挤过她,都是张淮的错,肯定是他性骚扰不成,带着其他员工一起排挤沈栀子,才导致沈栀子辞职了!”
中年女人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语气从心虚变得坚定。
张淮又是谁?性骚扰?
难不成这个沈栀子其实和画家“忱”没啥关系?
中年女人:“沈栀子是今年年初应聘进来的,人家本来做的是前台工作,却因为人长得漂亮总是被男顾客出言骚扰,她受不了自己主动换岗到后勤,结果管后勤的经理——就是那个叫张淮的男经理,他也是个色胚,没事总盯着沈栀子的胸和屁股,有一次直接上手了,被沈栀子告到了上级经理那头,当着我们的面,张淮被狠狠批评了一顿,后面他就记恨上了沈栀子,天天没事找茬,给沈栀子安排的活永远最脏最累。”
原来还有这一层隐情,谢蒹葭若有所思。
“我没有举报投诉你的意思,单纯的觉得这位叫沈栀子的保洁饼干做的不错,想简单问两句情况。”
提起沈栀子做的饼干,中年女人赞同的点了点头。
“她手艺很好,尤其是做蛋糕饼干什么的,经常带过来给我们吃,听说是她和她儿子一起做的,只是大家伙不爱吃......”
“她有儿子?”
“对啊,儿子去年高考完,考上了姑州大学,她才从宜省的清饶市过来上班的,听说以前在清饶那边的面包干过,我也不清楚。”
宜省清饶市,和姑州市一北一南,属实离得有些远。
“那她有说过自己住在哪里吗?”
中年女人往门外位置指了指,“住酒店啊,宿舍里,省房租。”
“房间号报一下。”
“你要去找她?”
“对。”
“别找了,她辞职都交接好了,就回宿舍拿了个小包,别的什么都没带,连衣服都没带直接走了,一点征兆都没有,不知道急着干啥去,害得我来给她顶班......”
说着又抱怨起沈栀子。
“确定走了?”谢蒹葭打断她的埋怨。
“确定啊,我当时在二楼东边的走廊窗户边上,她当着我面走的,从二楼窗户处亲眼瞧着她走到后门,然后就没了踪影。”
谢蒹葭稍微估算了一下时间,沈栀子离开到现在,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如果她是打车走的,根本不可能找到她的踪迹。
眼下情况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沈栀子和画家“忱”存在关系。
“姐姐?”
楚帆听了完整的两人对话,从一开始的满头雾水到后来的一知半解,再到现在的梳理事情,隐约猜出谢蒹葭在做什么。
估摸着是查到了那位做饼干的保洁和她要救的画家之间有关联。
“娟儿!”
张淮在三楼客房走廊处搜寻中年女人的踪迹,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她,但没想到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两位顾客。
“张经理,喊我有什么事?”中年女人李娟问道。
“来了个人,问沈栀子的下落,你不是刚接手她的工作吗?她人呢?走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