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眉蕙毕竟在后宫中有十几年的根基,如今又残废了,还扑通一声跪在了这里,自然惹得众人注意。
尤其是父兄官职高于朱弦月却没有朱弦月位分高、得圣宠的嫔妃们,更是对朱弦月“恃宠而骄”的做法表示不满。
“合着全天下就她一人尊贵了?”
“我娘生我的时候,生完便做绣活了,也没喊累!”
“我娘说,越懒越难生!且她已经过了头三个月,胎像稳固,更应该适时地运动!”
“否则胎大难产,伤到了皇嗣,她可担当的起?”
钟眉蕙悄悄勾起了唇角,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蠢货陪着她一起犯错啊。
虽说这些嫔妃是狗仗人势,不过也助长了她的气焰。
如此,这朱弦月就不得不出来!
她一定心急如焚了吧?
哼,最好郁结于心,孩子都流掉,那便是她没用,几句话都听不得,也省了她费力气!
她已经毁了,但也要用这残躯拉朱弦月下地狱!
……
而此时的朱弦月……
吃完了樱桃,伸了个懒腰。
“娘娘,她们太过分了!你再忍忍,皇上马上就下朝了,到时候,皇上一定会为您做主的!”宫女书文开口道。
她们根基不深,遇到这种事情还是不出头的好。
以前玉昭仪也是如此,能缩则缩,把自己当成透明人。
可夏翎晔慧眼识珠,还是发现了娘娘的好。
但恩宠带来的便是无休止的嫉妒和栽赃,书文瞅着是真的心疼啊。
朱弦月笑了笑,道:“好书文,藏拙久了,若你不露出爪牙,她们都当你是好欺负的那个呢。”
朱弦月出了颐华宫。
她雍容华贵,小腹微微隆起。
钟眉蕙呆滞了一瞬,脸色青红交加。
……若她胳膊还没断,何至于用这种方式、朝这种人下跪?
都是朱弦月的错!
而朱弦月看着钟眉蕙脸色的变化,也觉得她可悲。
一个一辈子活在深宫中的女子,把夏翎晔当成了自己的天。
就算胳膊是被夏翎晔砍的,她也不会怪罪夏翎晔。
因为她不敢。
“请玉昭仪和本宫一同去坤宁宫。”
钟眉蕙也站了起来,不跪了,丢人现眼已足够,朱弦月必须跟她去。
“淑妃姐姐,刚刚臣妾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孕妇嗜睡,睡得沉,让姐姐苦等了那么久,还上演了一出好戏,实在是精彩!”
“……姐姐没怀过身孕,自然不知晓孕妇的习惯,这也怪不得姐姐!”
“玉昭仪,你敢嘲讽本宫是戏子!”钟眉蕙怒目而视。
“不敢不敢,臣妾只是想起……淑妃姐姐的幼弟和臣妾嫡母的外甥走得很近,二人经常互送礼品,”
“淑妃姐姐的母亲老年得子,定是疼得紧,可要看好了……”
“别和淑妃姐姐一样,不知碰了什么东西,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这话说的,半是威胁半是迎合。
让人看不出朱弦月的心意。
可钟眉蕙却是听懂了!
朱弦月的意思是,若她在宫里有个什么闪失,她的弟弟也会像她一样中毒,而且是凰朝太医查不出原因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