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今日不是和同僚喝酒去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他如何知晓,朱弦月偷偷派人给朱大人递了信。
信上倒不是说朱淮生会来寻她的麻烦,而是自己写了《祝寿辞》,想给父亲看一看。
女儿要参加女子学院的考试,若是考上,也能为朱家光耀门楣。
所以,朱大人也想看看,朱弦月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谁知……一来雅文阁,便看到朱淮生在这里发疯?!
朱大人气不过,一巴掌打在朱淮生脖子上。
朱淮生已过弱冠之年,生得人高马大,可朱大人身形略显佝偻。
这一巴掌,对朱淮生而言,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却让朱大人身影趔趄。
他的心里,更多是恨铁不成钢。
兄弟姐妹之间要互相扶持,家族才会昌盛。
若内里先闹起来,不用别人出手,这家自己就败了。
“……跪下!”
朱大人气得呕出一口鲜血。
朱淮生自然不得不从。
朱大人真想立刻打死这个畜生。
只可惜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若他死了,朱家将无后。
凰朝人重视传承。
就在他心软的时候,朱弦月“火上浇油”。
笑话……你月姐从来不白受委屈。
父亲不是觉得余生只能靠朱淮生了吗?
所以心软?
那她就让他知道,朱淮生这畜生靠不住!
朱弦月捡起地上被朱淮生踩的稀烂的纸,道:“父亲……女儿不怪哥哥,女儿只是心疼……”
“这是女儿为父亲写得《祝寿辞》……凰朝有句传言,这《祝寿辞》只能写一遍,不能重写,否则会给家里人带来祸端……”
可是他的亲生儿子朱淮生,却狠狠地毁了朱弦月为他写得《祝寿辞》。
这不就意味着,朱淮生盼着他死?
想到这里,朱大人再也无法心软。
一巴掌下去,直接把朱淮生打得口腔里一阵浓郁的铁锈味儿。
当然了,他自己也没好过到哪里去。
毕竟上了年纪,身体大不如前。
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还好被朱弦月扶住。
“罚你去跪祠堂,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不许出来!”
“跪祠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别说十天半个月了,都城地势低洼,常年潮湿,跪上三四天,这膝盖就会落下毛病。
朱淮生还年轻,
若是这身体出了什么闪失,可就是断了他的官路啊!
就在此时,下人来报。
“主君……不好了!二姑娘身边的婢女书文因被少爷羞辱了几句,跳井自尽了!”
朱大人:“……”
只听“咚”的一声,他直接气晕了过去。
朱弦月也知这样对朱大人的打击太大,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与其看着朱家被朱淮生一点一点儿给毁掉,不如从根源上杜绝虫患。
……
朱大人悠悠转醒,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主母沈云妆在旁随侍。
一向端庄的她,此刻云鬓缭乱,眼睛红肿。
和年轻貌美的妾室通房比起来,沈云妆的确没几分颜色可言。
但此时此刻,朱大人只觉得发妻是世间最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