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卿还是晚了一步。
朱弦月并不在厢房,而是在江老夫人的寿安堂。
他担心江老夫人对朱弦月不利,连忙赶过去。
却在门口,听到了江老夫人和朱弦月的谈笑声。
“母亲风韵犹存,年轻时一定是名冠都城的美人,月儿蒲柳之姿,怎能和母亲相比?”
“你呀,小嘴是真的甜。也怨不得云卿喜欢你,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
母亲……
她称呼江老夫人为母亲……
江云卿当然不会认为江老夫人这是同意他和月儿的事情,而是意识到,已经发生了无法逆转的事情,让他再也得不到朱弦月。
他推开门,行礼。
朱弦月也起身回礼,仪态端庄:“义兄。”
“义……义兄?!”
“是呀,月儿已经向我敬了酒,也给族老传了帖子,从此月儿就是我的义女,你的义妹。”
“月儿会些医术,在她的手法下,不消一炷香的时间,我是头也不疼了,脖子也不酸了,很有精神……”
江老夫人有颈椎病,朱弦月给她做了推拿。
江云卿怔在原地,瞠目结舌。
木已成舟,朱弦月这辈子只能是他的义妹。
此事已告知族中长老。若他再碰月儿,那就是乱伦,是背德。
“……月儿……你也是愿意的?”
半晌,江云卿才沙哑着声音问出这句话。
“义兄,命里无时莫强求。”朱弦月只是提醒他一句,就乖乖站在江老夫人身后。
她这规矩,一点儿都不像是农家女,竟比都城的大家闺秀还要好不知多少倍。
“月儿,怎么能不强求,你可知我有多记挂你,没了你,你让我怎么活……”
好好的一个将军,竟然崩溃大哭起来。
这一刻江老夫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对朱弦月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报恩,而是爱她深入骨髓。
她开始担忧了……若儿子气病了怎么办?
“云卿!”江老夫人呵斥,希望能让江云卿找回理智。
可江云卿顾不得。
他睡了不想睡的人,心爱之人成为义妹……他不愿意!
“月儿,你同我说,你是不愿意的。只要你开口,我就相信。”
江云卿赤红着眼眶,将战场上的厮杀气势带到了内宅。
大家都看呆了……
早知道会酿成这样的后果,把江云卿逼得近乎疯魔,他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啊……
总好过若他没了,将军府就是真的倒下了!
就在此时,朱弦月摘下头上的玉簪,横在脖颈之处。
她下得去手,锋利的簪子划破了她娇嫩的肌肤,渗出了曼珠沙华般的血迹。
“月儿,你这是做什么?”
江云卿不舍得朱弦月受伤,恢复了些理智。
朱弦月深吸一口气,道:“义兄若是想你我都背上背德的骂名,那便继续疯魔吧,不过月儿却不想陪义兄疯下去。”
“义兄,你别往前了,你再向前一步,月儿只有以死明志了!”
“你别胡来,我不往前了就是……”
江云卿心都要碎了,他连朱弦月破点儿皮都要心疼许久,哪里舍得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