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京城内外,充斥着一片和谐与欣欣向荣之景象。
而距离京城百里之处,宁城码头,尽显繁华图景。
北狄人身着皮裘,发饰奇特,在通商口岸处不断指挥着往来运货的货船。
一箱箱货物从船上运下,周围的大周百姓和北狄商人以手势结合语言互相交流,人人皆是面带喜色。
这时,沐禾兴奋地看着人群来来往往的兴盛景象,对沐逢春说道:
“爹,你看这里,今天运来了好多箱子皮草呢,还有不少狐裘!”
“还有这些茶具,都是从京城里运来的上等陶瓷!”
沐逢春此时也捋着胡子,故作深沉地说:
“不错,不错,今日来得商人确实是多。”
“以往的交易确实是达不到这个规模。”
熟悉的几个商人见到沐逢春,都客气地拘了一礼,问候道:
“沐大人,沐小姐,我等在此卸货,若有打搅大人之处,还望大人和小姐多多见谅。”
沐逢春则是淡然道:
“无妨,你们忙你们的便是。我在此观看,顺便观量今日交易如何。”
说罢,他便客气地点点头,旋即移开视线。
沐禾不禁嗔怪地看他:
“爹,你怎么表现得这么高冷,咱们不过是受陛下之托,替哥哥守着通商口岸,你应当对那些人客气一点。”
“比如,再热情一些?”
刚才沐逢春那番高冷模样确实使人望而远之。
然而,沐逢春瞪了一眼沐禾,完全不同意她的说法。
“什么?让我客气?对谁热情啊!”
他作出一副老顽童模样:
“我若是客气了,那这大周的口岸由谁来管啊?”
“那些人看着你老爹这么好欺负,一个个不就都吹胡子瞪眼了,那可不行。”
他骄傲地叉起手:
“咱们可是皇商,是皇帝陛下亲自钦定的!”
“可不能让人小瞧了,要不然怎么对的起陛下的威严啊。”
“是是是,你是皇商!”沐禾无奈地看他一眼,便又笑着看向周围来来往往的商人。
正在这时,只听一阵吵闹声传来。
“什么你的,这是我家的马匹,一路艰辛才从南方送到这儿的!”
“就出这么点银子,我不同意!”
而另一道声音口音独特,说话夹杂方言,明显是地道的北狄人。
只听得北狄人用粗犷声音说道:
“市面上都是这个价,茶叶都没卖这么贵,怎么,欺负我们北狄人!”
沐禾慌了神,立刻赶去两人中间调解。
这时,沐逢春早已先到一步。
他立马笑呵呵地看着这两人,忙不迭说道:
“不知两位大人遇到了何事啊,不知老夫能否帮上一二?”
这时,这两个商人见到沐逢春,态度才客气一些。
那大周商人先礼貌地行了一礼:“沐大人。”
沐逢春也随之行了一礼,以示回应。
这时,北狄商人才打量起沐逢春,说道:
“你就是大周的皇商?沐逢春?”
他听过沐家的名号,因此对这个姓氏,格外熟悉了些。
闻言,沐逢春不禁平静道:
“正是在下。老夫便是陛下钦派的皇商,专门负责掌管通商口岸一事。”
此时,他又精明地问道:
“不知大人在此聚集,究竟所为何事啊?”
北狄人怒气汹汹道:
“我这货明明先到码头一步,为何却是他先卸货?
“你们大周人未免太欺负我们北狄了。”
闻言,大周商人不服气地反驳道:
“你说什么呢?就算你是北狄人又如何?”
“明明我这货船里载着茶叶,还有各种瓷器,贵重得很,可都是上贡给北狄王室的!”
“你那货仓里面不过是些皮草器什,怎么能比得上我的贡品?”
“我劝你可不要在此无理取闹,快快让开,等我先卸了货,你再慢慢卸你的船。”
大周商人吴严没了耐心,挥挥手道:
“我话就说到这,你快给我走开,走远一点啊,别在这碍事。”
“你这大周人好不讲道理,真是欺人太甚!”这时,北狄商人姜庆突然转向沐逢春,说道,“皇商大人,你看你们这大周人非要和我抢通商口岸的地盘,我这一大船的货都在这等着呢,这不是误了我的事吗?”
沐逢春不由得正经起来,他微眯双眸,往水面上看去。
只见其他货船正列队等候在江面之上,几个卸货的工人都焦急地都在一旁。
他不禁对姜庆说道:
“这位大人,敢问你货船上装运的究竟是何物?是不是贵重的陶瓷器皿等物。”
“我听闻最近陛下特收录了不少从各地运来的珍贵瓷器。若是此物,那这位大人确实是该先一步下船卸货。”
这时,那北狄商人姜庆才说道:
“并非是什么珍贵瓷器,不过我的这些货可也贵重的很。”“船上都是我北狄的珍贵皮衣大氅,还有一些古玩器具,样样价值千金。”
“这跟你们那些所谓的茶叶相比,到底孰轻孰重,还用我再和你们解释一番吗?”
姜庆轻蔑地看了一眼大周商人吴严,从鼻孔里重重哼出一口气。
吴严见状,据理力争道:
“你这里面装着皮草又如何?明明是我先到达这通商口岸,应该是我先卸货!”
“我这船舱里面都是要运到北狄王室的名贵茶叶,要是误了供奉之事,你这区区商人担待得起吗?”
“到时姜太后怪罪下来,恐怕谁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闻言,姜庆面色变了不少,他有些后怕的往后退了退:
“哼,你先卸就你先卸,搞得老子像怕了你这大周人似的。”
这时,两方都各退一步。
毕竟送给北狄皇室姜太后的名贵茶叶,那可是极重要的东西。
沐逢春深知,北狄姜太后的铁血手腕扬名中原,自从北狄内乱后,这位太后便是一己之力铲除叛乱势力,垂帘听政,掌握了朝中大权。
因此,这北狄是暂时得罪不得的。
可是,今日通商口岸之争,皆是因为寻常货物与供奉茶叶装卸冲突而起。
若是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恐怕还得多加思量,想出万全的计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