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当场惊在原地,他有些不敢相信地转过身来:
“本官如何执政不实了?本官一心为国,怎能误了我国国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充年见刘立情况不妙,立刻对沐辰说道:
“不知沐大人是如何为国祚考虑的,空口无凭给自己贴金,那可不是值得夸耀的事。”
所有的矛盾又对准了沐辰。
然而,沐辰不禁嗤笑,不屑地看着江充年:
“江大人,你说我办事太过严苛,将你的独子江贤治罪下狱,没想到此事竟会让江大人记恨许久啊!”
江充年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你,你什么意思,这关此事什么干系?”
这时,沐辰又继续说道:
“哦,江大人难道不知,江贤可是因为私吞了陛下御赐的七盏琉璃塔,这才被关入大牢。”
“我好像也和陛下提过此事,陛下可还记得?”
沐辰潇洒地望向宝座上的女帝。
而周清雪也在此刻缓缓点头,清脆说道:
“朕知晓此事。江贤私吞御赐之物,确实是胆大包天。”
此言如同一道惊雷,轰得江充年立刻站立不稳。
沐辰此时平静道:
“本官办案向来正直,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却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
“江大人,你可知你的独子江贤侵吞千顷良田,使京城中无数流民破产,无家可归。”
他不禁冷眼瞥向面色苍白的江充年:
“江大人在京城多年,想来不会对此事陌生吧。”
沐辰平静的话音如一记重锤,在朝上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顿时,便有不少大臣悄悄议论。
“这可是一千顷良田啊,没想到江充年之子竟如此猖獗。”
“我府中才有土地百顷,没想到仅江贤一人,竟直接吞了一千顷,果然是我太保守了……
“江家可真是胆大包天!”
听着这些议论,江充年强迫自己稳定心神,又辩解道:
“纵使吾儿年少轻狂,犯下大错,沐大人也不得擅自将吾儿下狱,沐大人,你敢说你行事一点都不草率吗?”
闻言,沐辰坦然地直视江充年:
“江大人,还需要本官提醒你吗?江贤私自派遣家兵,殴打京城中的平民,致使平民王大强之弟王季身受重伤,卧病在床!”
“这若被认为是小事,那本官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沐辰不禁嗤笑一声,又转向女帝,严肃说道:
“启禀陛下,臣这几日才给王大强些许银钱补贴,让他好生照料着弟弟,这才没有造成更大的祸患。”
“而京城流民早已对江贤心生不满,若不是流民领袖之一王大强已被安抚,投向朝廷,恐怕流民之患将会威胁京城,这绝对不可小觑啊!”
沐辰字字诚恳。
果然,女帝在听到这些话后,面色立刻严肃起来。
她愠怒地对江充年说道:
“江贤犯下如此过错,江充年,你身为朝廷重臣,竟如此袒护亲儿,难道你就不怕朕治你一个包庇之罪吗!”
“若不是沐爱卿提醒朕,朕险些遗漏了京城流民之患,这祸患便是由江贤一手造成!”
“江充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女帝声音响彻朝堂,威慑众臣。
江充年吓得浑身一颤,立刻跪在地下恳求道:
“老臣绝没有此意,老陈所言,只是为了说明沐大人做法实在是有失偏颇,并未有包庇任何人的意思。”
“老臣万万不敢在陛
然而,女帝依然不相信他的话。
“既然如此,江大人,那你便认真听沐爱卿的话吧,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得再擅自进言!听到了吗!”
此言一出,众臣都望向江充年。
陛下如此发令,那,便是意味着,今日陛下已然十分不喜江充年了。
惹得陛下不悦,这自然不是一件好事。
闻声,御史中丞刘立眼中精光流转,仿佛不断思索着应对沐辰的方法。
这时,他仿佛突然想到什么,重又抬头对女帝说道:
“陛下,臣斗胆进言!沐大人行事还是有违法之处!”
“你直抒胸臆即可,不必遮遮掩掩。”女帝冷漠道。
“是,陛下,臣定不顾生死,仗义执言。”
刘立大义凛然道:
“自先帝在时,朝中重臣皆得到先帝赏赐。若按沐大人之言,轻易查办个人的资产土地,那岂不是会造成满朝震惊恐慌吗?
“明君当对功臣大肆封赏,同时赏罚分明,恩威并施。”
“陛下若一味纵容沐辰,继续查办下去,恐怕会使满朝文武寒心啊……”
顿时,朝堂之上,又掀起一片议论之声。
刘立的话,正中他们心中的痛点
毕竟朝堂之上的官员皆在京中盘踞多年,人人都多占有一些田地资产。
尽管这些资产确实是有些冗余,可如今,谁也不愿意将这部分田产拿去。
因此,沐辰查办之举,乃是在于整个朝堂对抗。
在利益面前,小恩小惠实在是不值一提。
刘立以为沐辰没了办法,被自己说得语塞,他不禁对自己打压沐辰十分得意。
然而,在片刻之后,沐辰重又抬起目光,清明地向女帝说道:
“陛下,臣还有一言要说。”
女帝急忙说道:
“爱卿直言便是,不必拘礼。”
沐辰点点头:
“陛下应当分清轻重缓急,如今,我大周刚与南梁签订通商条约,一切当以大周长久稳定为先。”
“然而,眼下京中流民聚集一处,况且经过臣的调查,全国上下各地失去土地的流民数量不少。”
“若是维持现状,恐怕我国在与南梁通商之时,会处于不利地位。”
沐辰目光炯炯,他的一番话说到了女帝心中。
此时,沐辰又说道:
“至于朝廷上诸位大臣的家产,我本无意查明。况且刘大人又怎知我会一一清算诸多大人的资产?”
“诸位大臣都是清清白白,又有谁敢去动如此巨大的利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众位大人没有做出如此过分之事,自然也就不用担忧。”
“不知刘大人,为何如此关心此事呢?”
沐辰不禁笑着看向刘立,话语中似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