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江贤派人去打砸王家,这是何时的事?”沐辰稳住思绪,冷静地说道。
“大人,就在刚刚,那江贤太不讲理,见从大人这捞不到好处,他们便去欺凌弱小的王家,打得王季身受重伤啊……”
闻言,御书房顿时陷入寂静。
女帝不禁注意到此事,问道:
“江贤,你说得是哪个江贤?此人竟在我辖域内肆意行凶吗。”
女帝声音极冷,明眼人都能看出她依然动了怒。
马维立刻诚惶诚恐道:
“回陛下,正是京城中的富贾江贤,他是朝中礼部侍郎的儿子,仗着这层关系,正在京中占人良田,胡作非为呢!”
“陛下有所不知,”沐辰平静说道,“此人占了京城内千顷良田,其中不乏有强买抢占的土地,而寻常小农只拥数顷土地。”
“如今,京城中不少破产小农都聚集一处,无家可归。”
沐辰用最平静的声音说出最残酷的现实。
很快,女帝便愤怒得微微攥紧手指,纤细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不禁声音微颤道:
“一人竟占了千顷良田,这该当死罪!皇城之中,天子脚下,竟敢私占良田,谋害良民,真是胆大妄为!”
一见龙颜大怒,陆远行立刻跪在地上,害怕得大气都不敢出。
沐辰平静地侍立一旁,等待女帝做出最终决定。
果然,不到片刻,便见女帝抬起眼眸,用冷漠清脆的声音说道:
“沐辰,朕许你便宜之权,你持尚方宝剑处理此事,无论涉及到哪位重要官员,你都无需顾虑,先斩后奏即可。”
“今日务要解决了此事,我看谁还敢在皇城中作乱,不把天家放在眼里!”
“是,”沐辰淡然道,“臣定竭力处理此事。”
“既如此,那臣便告退了,臣欲先往被害者王大强家中察看事端。”沐辰站起身,对女帝行礼道。
“嗯,你退下吧,务要解决此事。”
女帝说完,沐辰便又行了一礼,随即,他在女帝的目送下走出御书房。
与此同时,陆远行也在不久后从御书房内走出。
只见他神色匆匆,面露愤怒之色。
他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去了礼部正堂。
到了堂内,他立即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远行立刻看着那人,气恼道:
“江充年,你这厮又做了什么好事!今日惹得陛下龙颜大怒,你竟一点都觉察不到!”
而江充年被突然叫骂,一时有些茫然,待他看清来人是陆远行后,不禁喜悦又愕然。
平常他想巴结陆远行都巴结不到,如今他竟找自己来了。
另外,这人怎的无端生这么大火气?
江充年不禁从办公的桌上起身,问道:
“宰相大人何故生这么大的气,是小人在何处惹了大人不悦吗?”
而陆远行丝毫不顾他茫然的神色,对他骂道:
“你那儿子江贤在京中闯了大祸,抢占良田不说,还险些将人打死,你看看你是怎么教育的好儿子!真是虎父无犬子!”
江充年顿时大骇,整个人惊得僵在原地。
他当即便六神无主,慌乱道:
“这可是真的?什么,贤儿,贤儿他……他竟打死人了!”
“这还能有假?陛下已经得知此事,将此事全权交由沐辰大人处理,估计沐大人不过半个时辰便会至京城户部衙门。”
陆远行对他恨恨地道:
“江充年啊江充年,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然而,对面的江充年已经听不见陆远行的话语。
他满脑子都是嗡嗡声,眼前一片花白,仿佛世界都在旋转。
他只听清了“江贤”、“强占土地”、“户部衙门”几个字,其余的便一概不知。
随即,他像受了天大的刺激一般,抛下手头的公文,在陆远行的注视下,急匆匆地向宫城外跑去……
此时,京城郊区,王家草屋前。
沐辰与马维策马策马疾驰而来,还没到房前,便听到屋前传来凄惨的哭声。
“季儿啊!季儿……你醒醒,嫂子还在叫你呢,你哥也在这,你快醒醒啊!”
“天杀的江家,抢我家地,害我弟弟,你们都要下地狱的啊——”
女人凄厉的叫骂声传来,沐辰立即皱紧了眉头。
马匹行至草屋前,沐辰立刻下马,匆匆赶赴屋前。
随即,他便在屋前看到了血淋淋的一幕。
只见王季浑身都是鲜血,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身上还有不少创伤,一看便是被棍棒重击所致。
他当即便严肃对围在王季身旁的刘氏和王大强命令道:
“为何还不送去医馆?在这愣着哭有什么用?”
沐辰果断地指挥道:
“马维,你现在就将人送去户部衙门,找来城中最好的大夫,我随后就到衙门!”
“是!大人!小的这就把人送去衙门!”
这人命关天的事,马维丝毫也不敢马虎,只见他轻轻抚慰还在痛哭的刘氏,将人拉开些许。
随即,他便与另外几个街坊邻居,一同将昏迷的王季送上马车。
见状,刘氏不禁跪在地上磕头道:
“草民谢沐大人救命之恩,若是大人不来,我这苦命的弟弟就要被他们打死了啊!”
刘氏愤恨地指向屋前站着的十个壮汉。
沐辰循目望去,只见那十个人身材魁梧,一看便是府中豢养的职业打手。
此刻十人正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见沐辰来了,谁都没敢再轻举妄动。
好一个欺软怕硬的江府,大白天出手伤人,他真是长了见识了。
沐辰不禁冷笑,眼里闪着慑人的寒芒。
“我问你们,是江贤派你们来的吗?嗯?”沐辰冷冷地逼问他们。
而这些人只抬头看了沐辰一眼,便被他散发的威严气场吓得低下头。
“敢做不敢当,做了又不敢承认,你们真是群合格的走狗。”
沐辰声音极冷,周身十米之内寒凉无比。
那些壮汉自知来了他们惹不起的人物,都畏惧着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