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沈宜宁就洗漱好准备出门,只不过,她前脚刚走,后脚一个人也跟了上去。
沈宜宁一路朝卫生所走,没走多久腿上就隐隐有些不舒服,于是她停下,正打算叫辆三轮车坐车去卫生所,眼睛余光却隐约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沈宜宁朝那边角落看了看,并没有看清楚是谁。
沈宜宁眨眨眼,也没刻意在意那边,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了一截,总算是碰到了一辆等客的三轮,交了五分钱,上了三轮车叫师傅给拉的卫生所。
卫生所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每一个人行色匆匆,不是手里拿着报告单,就是手上举着输液瓶的,还有一些是提着大包小包出院的。
沈宜宁才下车,就一眼看见了正往门口运东西的刘师傅的媳妇,刘师傅站在门口,正看着那一堆大包小包,沈宜宁赶紧跑过去,道:“刘师傅,你们准备出院了?”
“哎呀,说了不用你来,怎么你还来了。”刘师傅见是沈宜宁,顿时不好意思:“我已经好了,东西也收拾差不多了,不用你来忙了,你还特意跑过来做什么呢?”
刘师傅这些天跟沈宜宁接触,
印象已经从之前改观不少,打心眼喜欢这个热情善良的小姑娘。一个人对另一个真心,那是装不出来的。
这些天沈宜宁时不时来卫生所,送吃送穿,对他和媳妇客客气气的,搞得刘师傅十分得不好意思。
因为刘师傅媳妇之前误会沈宜宁是害他出事儿的罪魁祸首,对沈宜宁很不客气,不过误会解释清楚,刘师傅倒是觉得挺难为情的。
自己这是别人害的,又不是沈宜宁,总麻烦人家多那啥。现在他出院,沈宜宁还特意过来,刘师傅感动得不行。
可沈宜宁却告诉他,在外面都不容易,她有力量就多帮一点儿,所以叫刘师傅别在意,说着沈宜宁就帮忙拎东西,还给刘师傅叫了三轮车,帮他付钱送他夫妻俩回去。
刘师傅老实巴交的汉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满含感激地接受了。
临别之际,沈宜宁忽然拉住刘师傅,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刘师傅手里,笑道:“你这些拿着,回去多歇歇,等身体好了再出来干,别伤了身体,注意休养。”
刘师傅感觉到那东西蜷成一捆,硬硬的,手一搓竟然是张绿花花的大五十,他顿时就
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就推拒:“这哪儿行,你天天来送这送那儿,我哪儿还能要你钱,我这是小伤,早好了,不用这么多的。”
沈宜宁笑着按住刘师傅,认真说:“不管怎么样,你受伤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说实在,我爸要是在,跟您这个年纪也差不多。这个钱你应该拿着,要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以后我坐车你给我免费不就行了。”
沈宜宁调皮的眨眨眼。
刘师傅见状,也不好不识抬举,只能一个劲儿说以后沈宜宁坐她车一毛钱不要。
沈宜宁安排好了,也就放心了,赶着去药店就跟刘师傅先道别走了。
刘师傅夫妻俩看着小丫头离开的背影,心里都是热乎乎的。
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人,刘师傅正把一个包放到三轮车上,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身子一偏刚好撞到刘师傅的身上,刘师傅一个没站稳,手里的包掉在地上,沾了一地的灰,刘师傅抬头想说什么,一看对方是个小姑娘,也顾不上怪那人怎么回事,低头赶紧去捡。
谁知,那小姑娘却没走,跟着蹲下来帮忙捡,一边捡一边直说抱
歉,然后看着刘师傅忽然问:“师傅,你认识我吗?”
刘师傅把包拎到手里,闻言一愣,抬眼扫了这姑娘一眼,直摇头:“姑娘,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那姑娘笑了笑,有几分秀丽的面庞上带着试探:“你真不认识我?我们前几天在派出所见过面,您有去过派出所吗?”
派出所这几个字相当敏感了。刘师傅一下子警惕起来,生怕遇到什么怪人,不自觉就后退一步,盯着那小姑娘又打量一番,肯定地摇头:“我不认识你,而且我一直在卫生院,哪儿也没去过了,怎么会在派出所见过你?”
这话一出,小姑娘的神情诡异起来,似压抑着极大的愤怒,但那神情很快又恢复正常,她对刘师傅点点头:“那可能是认错了,对不起。”
说完,不等刘师傅反应,拔腿就走了很快消失在人流里。
留下刘师傅夫妻俩一脸莫名其妙。
一直走到再看不见卫生所的方向,沈舒婷停下脚步,她站在熙攘往来的街边,脸色阴沉得下人。
此时此刻,沈舒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沈宜宁当什么给耍了。自己居然那么傻,沈宜宁说什么
就信什么!
沈舒婷真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暗恨自己的愚蠢。
那该死的贱人,原来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竟然还一直说那对夫妻去报警……
想想那一百块的巨额钞票,沈舒婷的心头就仿佛在滴血,那得她多久才能攒下来,还跟沈重林低声下气说那么多才要来了……
沈舒婷狠狠地咬牙:好,沈宜宁,你这么玩是吧,咱俩走着瞧,指不定谁能玩过谁!
而此时的沈宜宁,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惹毛了沈舒婷,正在跟人说话的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你冷吗?”对面的人关心地递过来一张纸巾,以为沈宜宁是不舒服。
“没事儿,就是鼻子有点儿痒。”沈宜宁接过纸,擦了擦鼻子,继续刚才的话题:“你爷爷真的要见我?”
“嗯。”王二点点头,笑眯眯说:“我爷爷还是第一次愿意见一个外人呢。”
“外人?”沈宜宁听出话里的其他含义。
王二摸摸鼻子,解释道:“我爷爷,他是三代相传的赤脚医生,到我这里我属于五代了,只不过我不争气,学得是药剂师,这个叫他老人家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