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永沙川

刘府正屋前,血腥味甚浓。

刘浦身下一片血迹蔓延,两条腿上已经被戳了五六个血洞,他再也不敢轻视眼前这容貌绝美的少女,自然是知无不言。

“永沙川……在永沙川珠场。”刘浦脸色苍白,声音发颤着和盘托出。

刘浦跟采珠场的罗老板早就通了气,若有外地来的女子到他产业下的酒楼客栈,就给珠场通报,珠场自会派人来把女子劫走,充作海女。

外地人在永昌本就没什么根基,即便被劫了人,也投告无门。

所以这门生意长久以来都顺遂的很。

自昨日江幼一行人迈进旺运来,就已经被盯上了,正巧喜乐又腹泻不止,几乎毫不费力的就被掳走了。

“今日,我就代表那些无辜女子,断你手筋脚筋,附赠物理阉割。”

江幼眼里露出一丝憎恶,俯身贴近刘浦的耳边:“死对你来说太容易,狗都不如的活着,才是你应得的。”

在刘浦的绝望和恐惧下,寒气森森的匕首利落挥出。

“啊啊啊啊!”

从此这世间,又多了个一级残废。

桑北延身骑骏马,等在刘府门口,终于瞥见那抹熟悉的倩影。

料理完刘浦后,江幼只说还有一事要办,交代他在门口等着,独自一人不知去了哪里。

桑北延挑眉睨她:去哪了?

江幼笑道:“你早晚能知道,走!”

两人一路纵马向南,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见到那处以木头紧紧围绕成栅栏的采珠场,大门上书“永沙川”三个遒劲有力的墨色大字。

珍珠也是有品级分类的。

这世间便有“东珠不如南珠”一说。而这南珠,指的就是产自东楚永昌城周边海域的珍珠,又名“水龙珠”“永昌珠”。南珠以晶莹浑圆、瑰丽耀目闻名于世,其中品质最好的“贡珠”更是专供皇室使用。

因为水温、盐度、海流和饵料等等因素的影响,藏有珍珠的母贝都喜欢在某一处海域繁育生产,这沿海一带集中产出珍珠母贝的海域,便称珠池,又名采珠场。

各珠场由政府承包给商人开采,每季度从商人处收得精品珍珠上贡给皇家。

在永昌城沿海大大小小的采珠场中,永沙川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也是产出精品珍珠最多的,自然对这采珠海女的需求量也是最大的。

永沙川珠场大门处的护卫两人一组,个个身穿制服,腰间配刀。

远远见了两个骑马冲过来的人,立即抽出长刀,喝令江幼二人下马。

“啪……”

江幼懒得废话,长鞭横扫,不过几下便清了场子,两匹骏马如入无人之境般踏进其中。

进入珠场后,只见西侧沙滩上搭建着不少简陋的草棚子,海岸线上停靠着数百艘首尾横阔的采珠船。海岸和船上已有不少衣着破旧,脸色黝黑的采珠人在做下海开船的准备。

而东侧则是一座由三幢别致厚重的厅堂组成的院子,约莫就是管事们待的地方。

江幼拉转缰绳向东,双腿轻夹马腹,骏马嘶鸣,向着那院子飞奔而去。

距离那院子不过五十米的距离时,采珠场上众多护卫已猛冲了上来,他们高声喝着,同时举着长矛把江幼和桑北延包围在其中,两匹马被如此气势吓得举足不前,不安地喘着粗气,在原地打转。

江幼轻抚着马鬃,利落的一跃而下,扬声道:“我要见姓罗的。”

护卫们互相对视几瞬后,爆发出巨大的嘲笑声。

一个尖嘴猴腮,看似是个小头领模样的男人尖声道:“呸!你以为自己是谁!我们罗老板岂是你想见就见……啊!”

他的话还未说完,肩膀窝处已扎进了一把匕首,整个刀身尽数没入,只留着手柄在外。

其他人见状,直接冲上来,举刀便劈,显是要将二人置于死地。

江幼一把甩出长鞭,墨色软鞭好似灵蛇般迅猛,“啪啪”几声,精准的狠抽在迎面冲上来众人的眼睛上,护卫们顿时失去了行动能力,一个个地捂着眼睛倒地哀嚎。

“嗖。”一声破空之声顿起。

一支尖厉的长矛向着江幼的脖颈直刺而来,在距离雪肤不足半寸时,被一只大手稳稳抓住。

桑北延心头升起怒火,眸中涌起漫天杀意。

他猛地将那偷袭之人拽到近前,一拳将颈椎震碎,只见那人的脖颈软软地耷拉下来,软若无骨。

暴怒的男人带着以一敌百的凌厉气势把江幼护在身后,将那随手捡的长矛耍得风虎云龙,只听嗤呼呼的破空之声连绵不绝。

不过须臾间,便收割了十几条性命,均是一击毙命,干净利落。

见同伴纷纷毙命当场,那群护卫一时再不敢有丝毫异动,只颤颤巍巍地举着刀剑强自镇定。

“哪里来的暴徒,竟敢来我永沙川撒野!”

一声厉喝后,护卫们纷纷让开一条通道,一个蓄着羊毛胡子的胖子缓步走进,张口道:“我是这珠场的管事,尔等何人?”

江幼走到他面前,直白道:“昨夜你们从珠华客栈掳走的女子何在?”

那管事轻蔑一笑,伸手捋了捋不长的羊毛胡子:“胡说八道!我永沙川是何等威名,怎会做那等……”

“我再问你两次。”

江幼蹙眉打断他,一手抓过那管事的手腕,冷声道:“那女子何在?”

那管事嚣张惯了,梗着脖子高声道:“便是问我十次百次,我永沙川也不会做那掳人之事!”

“唰!”鲜血喷洒。

江幼素手一扬,锋利绝伦的爪刀登时将男人的手掌齐腕削掉。

“啊啊啊!恶妇!来!来人!给我弄死她!”那管事疼得大叫,高声招呼着护卫们干掉江幼。

然而,那些护卫已经被桑北延的杀意吓软了腿,根本不敢上前半步。

江幼神色悠闲,淡淡道:“现在我来问你第二次,那女子何在?”

“我……我……”

那管事的终于知道这女人为何说‘只问两次’,敢情是一只手一次!

“看来你这只手也保不住了。”

江幼话音未落,匕首挥出,鲜血喷涌而出。

那管事的死死瞪着自己两个光秃秃的手腕,两眼一翻,昏死在地。

护卫们见管事的被砍了双手,愈加惶悚不安,胆战魂惊。

“女侠何至于此。”

一声洪亮的嗓音自东侧响起,护卫们闻声纷纷躬身下跪,一个身穿湛蓝色锦缎长衫,手执一柄象牙折扇,一派富贵的中年男人阔步走到江幼面前,神色淡定,毫不在意地上昏死的管事和不远处十几具护卫的尸首。

江幼拉过那管事的衣摆,缓缓擦拭着爪刀上的血迹:“罗老板?”

“正是鄙人。”

“好。”江幼起身,抬眸道:“你们从珠华客栈掳走的女子是我的人,罗老板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