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谨荣上前几步,果然门外进来一个依旧能看出少时英俊容貌的中年男子。
这是皇帝?
比她以为的年轻,毕竟李长辉都三十好几了,他的父皇,怎么也是五十岁左右。
不过皇帝有全天下最好的资源,保养得也好,看起来四十来岁,除了须发斑白,并不显老态。
谨荣扶着他上了主桌,林禾在惊讶观察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她。
李长辉来到林禾身旁,也算是给她壮胆。
“你是林禾?”
林禾回神,忙站起身,低了头,恭敬:“是。”
心里还在嘀咕,这看起来,也不像李长辉说的那么严重啊,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除了过于消瘦了些,精神气还是不错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知道儿子回来了,心里高兴,所以精神状态就好了。
皇帝也是有些惊异的看向面前这女子,确实跟谨言所说的一样,不同于寻常女子。
再想想儿子说的这几年的事情,对面前这女子也多了几分善意。
无论如何,也是她让儿子有了回京的想法。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告诉朕的?”
谨荣表情一僵,这话,要怎么说?
李长辉却是握住了林禾的手:“你本就长在民间,不懂宫里那些规矩,有话直说就是,父皇不会怪罪你的。”
就差没明着说,你有话就说吧,我爹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肯定不会为难你的,甭管说了什么,大不了就是一句不懂规矩。
不过林禾也确实没那么多规矩,谨荣的担心,对她来说完全都不算什么。
所以林禾就直接开口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辉哥和谨荣都担心您的身体,我觉得,可能身体没什么问题,是心理和精神有不好。”
皇帝惊讶:“你也是大夫?”
林禾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大夫,我只是觉得,如果是我一个人一辈子住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哪儿都去不得,时间长了,我肯定也会提不起精神。”
“您前些年忙,又是打仗又是操心战后的大安朝,所以没空想别的,这几年不那么忙了,天天看着宫里这一成不变的景色,肯定会觉得心情郁闷。”
反正都开口了,瞧着皇帝陛下也没有不高兴的意思,林禾也就说得更起劲了。
“反正现在朝堂的事情,不也是太子在打理嘛,弄得还挺好,听说去年雪灾,和今年的瘟疫,都是多亏了太子殿下,所以才能及时控制伤亡。”
“所以我跟谨荣说,您还不如趁着现在年轻,将朝政托付给太子殿下,自己带人出宫,亲眼看看这大安朝的万里江山。”
到底是还是不太敢直接说,您可以直接退位当太上皇这种话,不过她这意思,倒是差不多了。
“嫂子。”谨荣见林禾说的有些上头,连忙提醒。
林禾无辜看她,她都已经说完了。
谨荣无奈,又看向皇帝:“父皇,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您若真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也好。”
主要是宫里御医全都把过脉,这都快一年了,每个御医的结论都是一样,郁结于心。
跟林禾说的大差不差,只要放宽心,身体自然就好了。
只是这心要怎么放宽,他们也没办法,林禾这个建议,倒不失一个好想法。
只是这话如果由他们兄妹口中说出来,有逼宫的嫌疑,她想明白了,却也不敢开口。
皇帝倒是没有生气,见女儿小心翼翼的样子,也只是摆摆手:“朕这段时间,确实是吃不好睡不好,倒是让你们操心了。”
说着,却又看向从进屋后,就没怎么开口的李长辉。
“谨言啊,你刚才说,你们现在住在凤鸣山?”
李长辉点点头:“是,那边有数千亩田地,小禾最喜耕种,很喜欢那个地方。”
所以,他们会一直住在城外,而不是京城内。
皇帝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等老二下朝,我让他把柳太医给你送过去,药材直接从太医署拿就是。”
林禾微微惊讶,那个柳大夫,原来是御医啊,怪不得他说整个京城,他的医术也是拔尖的。
不过李长辉居然这么短时间,就跟他爹说了这么多事情,林禾倒是有些没想到。
见几人都站着,皇帝示意他们坐下:“都坐着说话,就当寻常百姓一家人聊天,对了,这个少年,就是你收养的孩子?不是说有三个吗?怎么就只带了一个人来。”
被点名的李瑜,‘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紧张局促得连行礼都忘了:“陛,陛下,见过陛下。”
皇帝笑呵呵的抬手示意他坐下:“不用紧张,既然来了,表示也知道你爹的身份,算起来,我也算是你祖父。”
李长辉开口替儿子解围:“另外两个太小了,性子又跳脱,有些事情还不知道,就没带上一起,等以后再给父皇看。”
“是嘛,你之前说最小的那个已经八岁了,老二的长子正好也才八九岁,最近正在寻找合适的伴读,你……”
“父皇,”皇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长辉打断了:“安儿不是读书的料,他更喜欢从商,儿臣已经答应让他跟着谨荣学几年。”
皇帝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一些,随即又无奈的摇摇头:“你呀,事事都有自己的打算,还跟你娘一样犟得很,既然自有安排,就随你吧。”
随即皇帝当真就没再多提这些事,只是询问了他们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主要是问林禾,毕竟有些话,李长辉说的简洁,林禾会说的多一点。
不过林禾也隐约感觉的出来,皇帝对这个长子,也是很很心疼的。
尤其是听林禾说起刚认识李长辉,他们在乡安村的事情时,还有他脸上的疤痕,用了好几个月才慢慢结痂时,即便再怎么掩饰,眼里的心疼也还是溢了出来。
而林禾也从皇帝的口中得知,李长辉脸上的伤疤,居然是被他一个手下伤的,至于是误伤还是故意,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那个手下当时死就死了。
啰啰嗦嗦终于把这一段写完了,心累,再也不写这些了,还是好好种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