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吕芝娣抽抽搭搭地把心中所愿说出来之后,吕军捷却沉默了。
偌大的书房里,只听得她细微的抽泣声。
半晌后。
吕军捷终于轻叹一口气,道:“娣儿,这桩婚事……是你姑母去陛火燎地张罗解除婚约,与你的名声也不好看,便等个合适的时机……再徐徐图之,才是上策。”
“祖父……祖父您知娣儿的心思,便是万般深情都给了宣王殿下!”
吕芝娣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寒意隔着华贵的蜀锦料子往上蔓延着,双手狠狠攥着裙摆,手心因为长久地发力,感到阵阵发麻,轻微地颤抖着,她快速抹了把眼泪,猛地仰起头,直直地望向祖父,道:“您明知道……与郑家的这桩婚约,并非娣儿所愿,却还是遵着姑母的意愿,给孙女定下了……如今郑家已经……您还要让我等吗?”
当着长辈的面,承认少女的爱慕心事,这种话着实算不得什么好的闺秀教养,若是放在平日,她一定不肯宣之于口。
但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儿一定要求得祖父松口,同意替她去解除了这桩婚约!
还哪里顾得上闺阁千金的脸面!
即便不提她对九卿哥哥的一片情深,便是近几日,瞧着江幼风光无限地游走在各家席面上,她也是十分不爽!
不过是因着答应了皇后娘娘,绝不再起波澜,这才强压着厌恶,面上装作百般谦恭,万般和善的模样,心里却早已恨得翻江倒海:一个攀了高枝的野鸡,竟然也敢这般招摇,凭什么把她一个侯府千金的风头都盖过去!?
不过是有些颜色的狐媚子,也能跻身“四仙”之列?
真真是瞧着盛京城没人了!
吕芝娣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服气,暗自发誓,绝不能被江幼那个贱人比下去。
她一日也不愿再等了,便是想立即嫁进宣王府里,不仅要把九卿哥哥抢回来,更要亲手收拾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
哪怕……
哪怕是让她抛弃所有骄傲,嫁给九卿哥哥做侧妃,她也甘愿!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一个沉浮宦海几十年老人的理性,即便吕芝娣以性命相要挟,吕军捷也始终未松口同意替她做这个主。
吕芝娣呆呆的望着祖父熟悉的面庞,却油然涌上一股子陌生的感觉。
她总以为自己是个与众不同的,即便没有父母兄长的陪伴,但有祖父的宠爱,和帝后的疼惜。
可她前脚才受了皇后娘娘的敲打,后脚又在祖父面前碰钉子……两两打击下,整个人好像一株枯萎干瘪的植物,缓缓起身,失魂落魄的拉开书房的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望着小孙女黯然神伤的背影,吕军捷脱力地靠在太师椅背上,阖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脱力道:“我当初便说过,娣儿与郑家长子绝非良配!可你们……唉,如今郑家倒台,叫娣儿如何在人前立足?”
一阵翻窗声后,书房内倏然响起另一道声音,那声音听着很是低沉阴暗,仿佛是常年生活在石头缝子里,不见光的虫蛇一般:“为了大计,只得委屈委屈芝娣丫头,不过一桩小女儿的婚约,你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
“哈?”
吕军捷猛地睁开赤红的双眼,愤恨地死盯着那道灰黑色身影,一字一顿道:“如今!我吕家血脉尽断,唯有芝娣这么一脉骨血,若是你们再敢打她的主意!别怪我将一切都捅出去!”
说完,他再次阖上双眼,很是疲惫地长叹一口气,道:“你走吧,让我静静。”
身披深灰色鼠毛斗篷的男人默了默,道:“娣丫头的婚事,先搁一搁,我们自有谋划。”
说完,闪身从后窗离开。
隆冬的日头落得比平日都要早些,不过申时才过,天际便染上些昏暗气息,连着漫天的云朵都乌压压的。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兰夫人正执笔立于书案前,信手起笔,抑扬顿挫间,一幅苍劲有力的佳作便跃然纸上。
她的字不似一般闺阁女子般秀美柔和,透着龙蛇竞走,铁画银钩般的磅礴大气。
兰夫人撂下笔,道:“进来吧。”
清夏轻推开门,福了一礼道:“外院来了个小丫鬟,说是清早有人堆放在王府后门些礼箱子,他们不敢轻易决断,这才过来问您的意思。”
兰夫人疑道:“为何不先禀了管家?”
清夏道:“据小丫鬟说,那箱子上贴了条子,写的是敬赠英嘉夫人,管家才没插手。”
地面上,厚厚的积雪覆盖着,给这片梅花林增添了一份清冷的宁静。雪花在梅花的红与白之间点缀,形成了独特的风景线。一些梅花在雪中傲然挺立,而另一些则被雪覆盖,只露出微微的红色,像是害羞的少女在雪中隐现。
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照射在梅花上,使它们更加鲜艳夺目。每一朵梅花都像是一个小太阳,散发着生命的光芒。那种红,那种香,那种美,让人流连忘返,仿佛置身于一个童话的世界。
林中的鸟儿在梅枝间穿梭,它们快乐地歌唱,为这片梅花林增添了生命的活力。而游人在梅花林中漫步,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色,感受着梅花的冷峻与清香,无不被这美景所陶醉。
“孤乃东楚太子顾嘉辰,愿与你夜湛结为异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