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走进去以后。
苏桃色担心旬大和旬二,转头去找二人。但奇怪的是,身后,哪里还有二人的身影。几乎是在转眼之间,周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其他人都已经不见了。
她自己倒是有手段可以对付柳莺儿和怪胎,可旬大和旬二只是普通人,就十分危险了。幸好刚才进来之前,她偷偷塞了符纸给二人,希望有用。
义庄的院子本就不大,从门口到两侧的东、西厢房,也不过几步的距离。但奇怪的是,她朝着一个方向去走,走了百步,竟然也没有走到头。
其实,她也没有奢望能够在这里找到一个人,她在里面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不多久。
前方的雾气里,竟然有光透出来。
她心中奇怪,便朝着那里走过去。
直到近前了,才发现,这哪里还是在义庄内,这分明就是村中祠堂!
此时,她已经站在了祠堂的门口。祠堂里的大门敞开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正对面,呈阶梯式地摆放着数百座牌位,这场面倒是不陌生。可与平时看到不同的是,此时的每座牌位前,都点着一盏油灯,油灯也有数百之多,将整个祠堂照得灯火通明。
在祠堂中央,跪着数十个背影。
无不是垂着头,耷拉着肩,看起来十分颓丧。
从背影来看,应该正是赵勇牛一行人。
在最前面,还跪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女人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
苏桃色站在他们背后,看不清女人怀里抱的是什么。
此时的苏桃色,脑子还算清醒,她朝前排最高的位置望了过去,那个位置,放置的就是山神爷的神像。
此时,那座覆盖着红布的神像,依旧端端正正地矗立在那里。虽然它的体积不是最大的,但却处于至高无上的位置,下方的一切人、鬼,都得对他俯首称臣。
苏桃色没有进去,而是规规矩矩地站在外面。她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却能看到。
前方的那个女人,似乎在诉说着什么,肩膀微微颤抖,似在哭诉。偶尔还会有一个男人抬起头来,也在诉说着什么。
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忽然。
最前方的那个女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朝着苏桃色的方向望了过来。
苏桃色一眼就认出,那个女人,正是柳莺儿!
此时的柳莺儿,恢复了生前的模样,不再那般可怖,但她却是瘦骨嶙峋,看起来极度的营养不良。
她转身的幅度并不算太大,但苏桃色也足以看清她怀里的东西。竟然是那个怪胎!
那个怪胎也恢复了正常的婴孩模样,可是他的眸子,依旧是完全漆黑,他似乎也懂得了一些人事,竟然也朝着苏桃色的方向看过来。
苏桃色还能清晰地看到他的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心中震骇不小。
苏桃色正震惊于这二人。
忽然,就看到柳莺儿冲着她诡异一笑,笑容中竟然透着几分残忍得意之色。
苏桃色心中不解。
“啊——”
一声惨叫,冲破了祠堂无形的屏障,从祠堂里冲了出来,直震苏桃色的耳膜。
这一声惨叫太过凄厉,她只觉得浑身都跟着猛然狠狠一颤。
她转动眼珠,朝着跪在祠堂中的几人望过去,只见其中一个人胸口被无形的一股力量冲穿了一个大洞!
没有鲜血流出!
那个身影,缓缓地消失。
从那个人的背影可以勉强分辨出,这个人正是陈阿婆的那个儿子陈大强!
陈大强从小在他母亲陈阿婆的溺爱之下长大,年轻时嚣张跋扈,游手好闲,专干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事。后来他渐渐人到中年,又加上村子里出了赵军发、赵鱼儿这些混世魔王,他也就“隐退”了。
他长得比较瘦小,在武力方面,自然是干不过赵军发、赵鱼儿这样的年轻人,也就收敛了许多。
但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外表看起来是老实了,内心却依旧是一个极度阴毒的人,村子里但凡有多余的猫狗,都会被他要过去,虐杀以后再吃掉,是狠毒至极。
看到他消失,苏桃色立即就意识到,此人,怕是活不了了。
她再次望向柳莺儿的时候,柳莺儿已经转过头去,没有再看她。
苏桃色心中大骇,将目光锁定在了赵勇牛等人的身上,心中担心赵勇牛等人也步了那陈大强的后尘。
跪在地上的那十几名男子,一个接一个地抬起头来,除了陈大强以外,还有一个人也被无形的力量穿胸而死。
除了他们以外,另有些人,手或者脚被无形的利刃削去。每个人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惩罚。
终于。
最后一个人男人被惩罚以后,活下来的人,包括柳莺儿,齐齐朝着上方叩拜。
祠堂的门,“砰”的一声就关了起来。
将苏桃色隔绝在外,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进去。
但她已然知道这件事的结果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什么祠堂,她站在了义庄门口,堂门紧闭着。
“招弟!”
有个突然喊了她一声,她回过头去,雾气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就见旬二正朝她奔过来。
除了旬二以外,院子里,安武和旬大也已经停下了脚步,朝着她所在的位置望过来。
村长、陈阿婆等人,正气喘吁吁。
他们之前迷失在浓雾里,浓雾突然散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安武闲庭信步,缓缓走了过来,笑道,“招弟,你咋离这门最近啊?里面是什么?”
苏桃色摇了摇头,“我还没有进去,不知道!”
两人说话间,村长、陈阿婆等人都已经反应的过来,他们意识到,一切已经恢复正常。
村长快步走过来,“你们不是说勇牛他们进入了院子吗?怎么这里都没有人?他们人呢?”
苏桃色指了指义庄堂屋的大门,“他们应该在里面。”
村长没有多做犹豫,抬手就去推门。
随着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
只见屋子的正中央,依旧摆放着那一口黑色的棺材,在棺材的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
“啊——”村长惊呼了一声,目光在众人中扫过,迅速的锁定了赵勇牛,他朝着赵勇牛奔了过去。
“勇牛!”他将赵勇牛扶起来。
陈阿婆等人也纷纷冲进了屋子,找到自己的儿子。
赵勇牛在村长的惊呼声中,缓缓地苏醒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正扶着他的村长,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突然就哭了起来,喊了一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