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干嘛?”苏桃色小声问。
“我也想知道!”安武说话间,目光左右扫视,想看看其他人的反应。却发现其他人都是乖乖地垂着头,没敢正视祠堂和神像,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归元静的异常。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过去看看?”安武问道。
苏桃色悄悄地抬起头,左右望了望,“先别冲动,再看看情况。”
“他好像被控制了……”
“被谁?”
“不知道。”
一旁的旬二见二人嘀嘀咕咕,生怕这二人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小声喝止,“别说话。”
苏桃色移动膝盖,往旬二身旁挪了挪,“旬二,归道长好像不太对劲儿了。”
“嗯?”旬二微微疑惑,抬头望过去。
只见祠堂之中,归元静果然正一动不动地站立着,那是一个即将要攻击的姿态。
旬二微微蹙眉。
归元静这是要攻击谁?
在旬二抬头的时候,跪在最前方的村长也回头,朝着他们的方向望了过来。目光里带着一丝疑惑,用眼神询问苏桃色和安武:归元静这是怎么了?
两人只得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因为归元已经好几分钟没有吟唱了,祠堂里安静得不同寻常。
一些好奇的人,纷纷忍不住抬头,朝着祠堂之中望了过去。
归元静仿若未觉,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站立。所有人都站在他的身后,没有人看得到他的正面,不知道他在干嘛。
村长往安武的方向挪动,小声问道,“安武,招弟,你们说,归道长这没关系吧?”他问得极不确定。
安武怂恿道,“村长,这怎么会没有关系?我看呀,这是出事儿了,不如……你上前去看看?”
村长哪里敢去看!
他道,“我可不敢去,不如你上去看看?”
安武自然也不愿意去,“我又不是你们村的人,这个时候进祠堂不太合适。”
两人互相推脱,最后将目光转到了苏桃色的身上,异口同声道,“招弟,你去看看。”
苏桃色暗骂这两只老狐狸。
但这件事是她发起的,此时出了状况,自然义不容辞。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苏桃色站了起来,朝着祠堂里缓缓走去。
她在门口先整理了一下衣冠,朝在里面拜了拜,这才踏进去。
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来到归元静身后,她尝试着唤了一声,“归道长?”
归元静对她的声音仿若未闻,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苏桃色见他如此,又上前拍了拍他的背部。
可归元静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苏桃色朝着身后的众人看了一眼,村长和安武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这才缓缓地转到归元静的正面。
这一看,她吓了一跳。
只见归元静双目圆瞪,满目血丝,表情扭曲,看起来非常狰狞。
但他还有意识,正转动着眼珠,似乎要向苏桃色诉说什么,可是他的嘴巴却张不开,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越想要倾诉,越是着急慌张,双目越是突出可怕。
“归……归道长?”苏桃色后退了一步。
归元静转动眼珠,朝着他自己右手上的那把剑略作示意。
苏桃色若有所悟,踮起脚,想要去取归元静的手中的长剑。可因为归元静长得太高,她拿不到那把剑。又尝试了几次,也没有碰到归元静的手腕。而归元静的浑身僵硬,又没有办法掰弯。
归元静也是非常着急,可他又开不了口,脸色一片惨白,额头上更是冷汗淋漓。
就在这时。
旁边有一只手伸出来,将归元静手中的长剑夺了过去,一把扔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哐当”一声。
也几乎在同时,归元静的身体能动了。他全身如同泄了气似的,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安武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冲苏桃色喝道,“快走!”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将归元静往外拖去。
苏桃色立即帮忙。
祠堂外的村长等人大惊失色。
“这是怎么了?”
“哎呀,发生什么事了?”
“归道长!”
……
就在苏桃色帮忙抬着归元静,快要跨出祠堂的时候。
忽然,一道沉闷空灵的声响,犹如遥远的钟声,撞进了她的脑海之中。震得她的脑瓜子嗡嗡的,她脚下一软,就跪倒了下去。
“招弟!”
安武发现苏桃色有异,正要回来查看。
“哐当”一声,祠堂的大门,莫名其妙地就从里面关上了,将苏桃色和众人隔绝开来。
苏桃色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
虽然看不见,但她能隐约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很冷,有些潮湿,自己的脚下是石板路,踩踏上去,有一种石板特有的硬度和清脆声响。
她一直朝着前方直行。
没走多久。
眼前,再次出现了一个祭台。
这个祭台,正是之前宗光鹤躺在上面,血流成河的那一座。
只是这次,换了个人。
上面躺着的,竟然是归元静。
“啊——”苏桃色惊呼一声,就要冲过去就归元静。
脚下却再次如上次一样,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归元静。
归元静如宗光鹤一样,安静地躺着,面容安详,看不出一丁点儿的痛苦之色。他的身下,已经是一片血泊,也不知他究竟是伤了哪里,竟然流了这么多的血。
“归元静!”
“归元静!”
苏桃色拼命地大喊。
归元静似乎还有些意识,他动了动手指,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睫毛轻颤着,眼皮却始终沉重得无法抬起。
“归元静,快醒醒!你别死啊!”
苏桃色拼命地大喊。
归开静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终于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