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旬家的途中,旬家三兄弟皆已沉浸在一片酒意之中。
他们的神志变得模糊,言行也变得不太受控制,这让苏桃色和安武深感无奈。
苏桃色扶持着已有一些蹒跚的旬二,尽力帮他保持身体平衡。旬二在酒精的作用下,已变得有些迟钝和无意识。
安武则是在另一边,扶着站立不稳的旬大。旬大的醉意更重,已经无法自己行走,安武则是要费尽力气才能防止他摔倒。
而旬景的情况,相对来说还算是不错。他虽然也已醉酒,但还尚能自己行走。摇摇晃晃的走在苏桃色和安武的前面,口中还在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平日里寡言少语的旬大,这一次却意外地唠叨。
一路上,他说个不停。
“我原本以为,我的这只手臂已经彻底废了,没想到居然还有重新生长的可能,我真的太高兴了……”
“招弟啊,真是多亏了你。当时三弟说要把你留下,我还不同意,现在看来,三弟的决定是正确的。”
“哎,只是你现在年纪还小,无法为我们旬家传承香火。”
“至于我,我暂时也无意续弦,只能看三弟……”
说到这里,他看向旬景,“三弟啊,这次事情结束后,大哥让罗婶给你挑一门好的亲事,你也老大不小了,传承香火才是大事,你也得想想啊……”
旬大虽然醉酒,但依旧苦口婆心,想的都是家族大事。
原本其他几人也只是安静地听着。
说到旬景亲事的时候,旬景忍不住开口道,“大哥,我才不要其他的女人,我不喜欢!”
旬景说话时,还用力地挥了挥手。
他本就醉得东倒西歪,还用力地挥手,差点儿摔田里去了,幸好安武及时拉了他一把。
旬大打了个酒嗝,对旬景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咱们旬家子弟,这方圆百里的姑娘,随你挑!大哥给你作主!”旬大拍着胸脯豪气道。
旬景眼睛微亮,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指着苏桃色,“像傻子这样的!”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顿时脚步猛然一顿。
苏桃色脸颊发烫。心中暗骂:这家伙,都在胡说些什么!果然不能让他喝酒。
她能感觉到,她扶着的旬二,浑身也是猛然僵硬。尽管她与旬景之间并没什么,可现在,她也不敢去看旬二的脸色。
安武神色有些复杂,目光在旬二、苏桃色和旬景之间流转。
这几天,他跟旬家几人相处,已经隐隐察觉到旬景对招弟的态度,有些不太寻常,似乎已经超出了嫂子和小叔子之间的情谊。可他做为一个局外人,也不方便多言。他只是没想到,旬景竟然这么虎,当着全家人的面就直接说了出来。
现场鸦雀无声,安静了好几分钟。
旬景本来还醉醺醺的,可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清醒了。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已然开始悔。
立即补救道,“二哥,我开玩笑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是把傻子当成……当成……”
“嫂子”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来。
旬二醉酒,此时也已经醒了几分。
他面无表情,声音有些低沉,问道,“当成什么?”
他平时并非如此咄咄逼人,这一次,难得地逼问旬景。
“我……”旬景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本就喝了酒,脑子里一片浆糊,面对旬二的逼问,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现场又安静了好一会儿。
苏桃色见气氛僵硬,便试图打破沉默,“我们是朋友,是伙伴呀!”
旬二对于这个答案,明显不买账。他还是没有说话。
旬景也没有辩解。
两人僵持沉默。
旬大见旬景沉默不语,更加生气,怒声喝道,“三弟,你说话呀!”
旬景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安武立即出来打圆场,“旬大哥!旬景他喝醉了,现在脑子不太清醒,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旬大没有理会安武,依旧对旬景喝道,“旬景,你这个混小子!我在跟你说话!招弟虽然年纪小,但她是你的嫂子,是你二哥的媳妇儿,你必须认清这一点!”
旬景咬紧牙关,纠结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可是,当初二哥并不想要招弟,你们还想把她扔进山里,是我说我愿意娶她,最后才留下她,现在她好了……”
“现在她好了,也是你二哥的媳妇儿,跟你没有关系!”旬大打断了旬景的话。
他早就看出来了,旬景对苏桃色有别样的情愫。
他知道,两人本就年轻,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若是彼此喜欢上对方可就麻烦了。尽管他一直在尝试阻止,可事情还是发生了。
旬景垂着头,没有说话,他紧捏了拳头。他不敢去看自己的大哥和二哥,更不敢去看招弟。
苏桃色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能说什么。不管她说什么,都缓解不了现场的尴尬,和彼此心中已经生出的隔阂。
半晌。
旬景才道,“我知道……我……我不该有这样的奢求……对不起……二哥……大哥,我让你们失望了……”
他声音越说越小。
最后一扭头,飞快地往旬家的方向跑去。
“你——三弟!”旬大想要叫住他把这件事说清楚,可旬景一会就跑没影儿了。
旬大转过头来,对苏桃色训斥道,“招弟,你不许对三弟生出任何心思,明白吗?你已经是二弟成了亲,就不许再朝三暮四。”
苏桃色哪敢说一个“不”字,连声应答道,“这是必须的!大哥,我的心里只有旬二。”
旬大颇为满意地点头,又道,“我会让罗婶尽快给三弟张罗一门亲事!”
他又对旬二道,“二弟,三弟他只是孩子气,等他成了亲,就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