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桃色三人来到义庄的时候,这里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将门口堵的水泄不通。
她听得那些人小声地议论。
“听说又死了五个人!”
“太可怕了,以后晚上谁敢出门啊!”
“这已经是第几起了呀?”
……
从这些人议论中,苏桃色听出来,这次五人的死,似乎另有猫腻。之前,镇子里还发生过类似的事。
旬二和旬景明显也听到了。
三人想进入义庄,在停尸房的门口却被游缴拦住了,不放他们进去。
苏桃色无法靠近,便在自己身上拍了张符,开启了顺风耳,想听听屋内的仵作和里正在说些什么。
仵作为五具尸体粗略检查过以后,脚步重,走到里正身旁,开口道,“这五人的死非常奇怪。其中那四个黑衣人,浑身上下都是伤口,但并不致命。”
“另外那位陶道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但他的眼睛圆瞪,眼球突出,嘴巴大张,好像是被吓死的!”
“哦,那是个黑衣人,也有陶道长同样的症状。”
里正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们都不是被杀死的,也是被那恶鬼给吓死的?”
仵作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他们五人的死因,跟之前那些人都一样。”
“那四个黑衣人身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里正又问。
“他们的伤口,好像是他们自己互砍形成的。”
“互砍?”里正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确定吗?别说什么‘好像’!给个肯定的回答!”
仵作尴尬地干咳了一声,“从他们身上的伤口来看,就是其他几人所用的刀具,而且那几把刀具上面,也都是鲜血,应正了他们是互砍造成的。”
里正不再怀疑,“如此说来,我们抓的赵十八四个人……当真是无辜的?”
仵作道,“这个小的就不太清楚了。”
这时,另一名男子的声音响起,声音很小,“里正,咱们镇子里最近发生了好几起命案,县衙里早就有风声,若是大老爷知道此案久久不破,怕是要怪罪。今天刚才遇到那四人,嫌疑很大,不如,就让他们四人顶罪了!也算是给县老爷一个交待!”
里正当然知道这样不妥,但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他了不得不考虑就这样操作。
“嗯……”他开口道,“那就按你所说,把他们装上车,押到县衙去,让大老爷定罪。”
“诶!是!”那声音答应得非常快,似乎很迫不及待。
听到这里,苏桃色暗道不好。
这个里正,简直不分青红皂白!
要知道,杀人可是死罪,那是要以命偿命的!若真的坐实了赵十八四人的罪名,他们必死无疑。
里正、仵作和游徼几人走出来,正要回衙门。
苏桃色知道此事也算因自己而起,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赵十八四人出事儿。
她站出来,开口叫住了里正,“里正,等等!”
里正微微一怔,转头看向说话的苏桃色,见对方是一个小丫头,眼中顿时露出轻蔑之意,呵斥道,“你是何人,大呼小叫地做什么,没看到本里正正在办案吗?凑什么热闹,一边儿去!”
苏桃色走向里正。
旬二和旬景以为苏桃色要对里正出手,正要叫住她。
见苏桃色气定神闲,开口对里正道,“里正,我听说镇子里连续发生了好几起命案,这次的死者跟之前几人死状相似,说明凶手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行凶。而赵十八几人是最近才回镇,你调查一下便知。他们根本不是凶手!”
里正已经决定让赵十八几人去顶罪,此时被苏桃色这样质疑,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喝斥道,“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本里正办案,还要你来指点?”
“那请里正回答我的问题,这要如何解释?”苏桃色问。
里正被苏桃色问得很不耐烦,但因被众多百姓围着,他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他一时没想出理由。
旁边一名游缴开口道,“说不定他们有同伙儿!”
“对!”里正终于为自己的判断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肯定地道,“他们肯定有同伙,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作案了!”
“同伙?”苏桃色都要气笑了。
那游缴又道,“赵十八是大山村的人,他们的同伙肯定也是大山村的。哦!不会就是你们几个吧!否则,你们怎么会帮他说话?”
这个人似乎很着急定赵十八的罪,也不知是不是跟赵十八有仇。
苏桃色道,“怎么,你认为,我有能力杀那几个人?”
那游缴见苏桃色瘦瘦小小的,确实不像是有那本事的人,但他依旧十分强硬,“就算不是你,也是你身边的人。”
“那你说说作案手法是什么呢?”苏桃色耐心地问。
那游缴张了张嘴,想说那几人就是被刀砍死的。但转念又想到了陶道长诡异的死状,难道要说赵十八会邪术?
这……说出来别人也不信啊。
他正在想怎么编借口。
苏桃色却已经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望向里正,小声道,“里正,我明白,你想让赵十八他们四人顶罪,可你有没有想过,在县大老爷判了赵十八四人的罪后,若镇子里再发生诡异命案,你又如何自圆其说?”
里正低头沉思。
这确实是个问题。
苏桃色继续道,“到时候,县大老爷就会明白判错了,他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怪在你头上,认为是你抓错了,才害得他判错。会认为你无能无知,你这里正,也做到头了。”
“你——好你个小丫头,本里正要做什么,需要你来教!”里正大怒,但他声音里并无气势。因为他心里清楚,这小丫头说得在理。
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到时候,就算他和县大老爷关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