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将已经怀孕的我娘,抓起来烧死了。我爹回来后听说了此事,难以相信,也自尽了!只留下我一个人……”
“张大旺家是我们在村子里唯一的亲戚,他们家忍受不了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敢收留我。便只是偶尔接济我。”
“我在村子周边流浪,睡过桥洞,啃过树皮。本以为过几年,村民就会忘记那件事,可他们每次见到我,便又会旧事重提,指着我骂。”
“后来,张大旺家也受到了一些牵连。他们最终决定把我送走!”
阿水的拳头渐渐捏紧。
“若不是那些人乱嚼舌根,我岂会家破人亡!”
他蓦然望向苏桃色,“招弟,你说,你该不该报仇?”
苏桃色之前就听阿水讲述过和张大旺的关系,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悲惨的一段故事。
她一直觉得阿水有一些怪异,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么仁义。
可阿水的表现非常正常,曾经,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现在看来,自己并没有看错。
只是很可惜,这一天来得太晚了,知道得也太晚了。现在被困在这墓穴里。既然是阿水的局,想来没这么容易破开。
苏桃色咬了咬牙,现在生死关头,继续装傻子已经不太可能了。
她正色道,“阿水,古人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我也没有资格劝你善良,但是,当时的苏老三和牛二蛋就是孩子,而我和旬景都还没到村子里,你把我们困在这里,想要弄死我们,这不太合理吧?”
“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当年的始作俑者啊!”
蓦然听到傻子竟然可以完整地说出这么一大段话,苏老三和刘二蛋都瞪大了眼睛。
牛二蛋吃惊都指着苏桃色道,“你——你不傻呀!”
苏老三也啧啧道,“难怪……原来你真不傻!”他似乎早有此预料。
相比于他们俩,旬景却没有任何的意外。
他的淡定倒是让苏桃色意外了。
苏桃色不解地看着他,“你不奇怪吗?”
旬景傲气地轻哼了一声,“我早就知道了。”
这回轮到苏桃色错愕,“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旬景小声道,“你去追杀苏吕娘的时候!”
苏桃色这才回想起那天的情形,难怪当时旬景没有请来阿水,敢情他根本就没有去请阿水,而是跟踪自己了。
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再次望向阿水,“阿水,停手吧!把你撕下的符拿出来,我们还能把这符布补全……”
不等苏桃色说完,阿水摇摇头,“已经太晚了。”
他话刚说完。
“砰砰砰——”
这一次,棺椁里传来的不再是骨头关节的咔嚓声,而是猛烈的拳击声。似乎有一只强有力的拳头,一拳一拳轰击在石头上,声音听起来沉闷,却透着狂躁。
“阿水!”苏桃色急道,“你真把他放出来了,你也活不了!”
阿水却十分淡定,“无妨,整个大山村,都将为我陪葬!”
“你——你疯啦!”苏桃色急了。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才不想死。
“怎么办!”
苏桃色绞尽脑汁,回忆着前世学过的符纹画法。又对比现在这棺椁上符纹,立即咬破手指,在棺椁上画起来。
阿水察觉到苏桃色似乎有办法补全符纹。
他绝对不会让苏桃色破坏了他的计划!
他立即冲上来,想要阻止苏桃色。幸好旬景和苏老三一左一右的拦住了他。
三人战斗在一起。
阿水虽然在道法上颇有成就,但是论单纯的战斗力,他绝对不是旬景和苏老三的对手,很快便处于了下风。
但他早有准备,退开一步后,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朝着旬景和苏老三指去,两人再想冲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无法再动弹。
阿水再次冲向苏桃色。
苏老三身体动弹不得,唯有眼珠和嘴巴能动,急道,“牛二蛋,快阻止他!”
牛二蛋也不怂,一个飞扑扑向阿水。
阿水的注意力都在苏桃色身上,他没注意到身旁飞扑过来的牛二蛋,一个不小心便被扑倒,两人摔在一起,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阿水怒不可遏,挥起拳头就向牛二蛋揍去。
牛二蛋在村子里,也是从小打架斗殴的那种混不吝。阿水这一拳,在他看来,并没有多少威胁,他抬手就格挡住了阿水的拳头,同一时间,另一只手挥起,一拳击在了阿水的脸颊上。
阿水吃痛,侧倒在一旁,嘴角流出了血。
论打架,他真不是现场其他三人的对手。
阿水恨恨地瞪着牛二蛋,在牛二蛋冲上来还要揍他的时候,他突然抹了一把自己嘴角的血,朝着牛二蛋撒去。
牛二蛋嘴角露出一抹嘲讽。
在他看来,这么一点点血能对自己产生什么威胁,然而,他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边。他只感觉自己的眼前越来越模糊。
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一道大力揣在他的肚子上,他身体倒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墓壁之上,立即就昏了过去。
见牛二蛋被阿水制服,苏老三和旬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可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因为他们浑身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水靠近傻子。
旬景急的大喊,“傻子!傻子!”
“阿水!你有什么冲我们来!傻子她还是个孩子!”
“阿水!傻子她与此事无关,你不要迁怒于她!”
苏老三也吼道,“阿水,这是我们男人间的战斗,你不要把小姑娘牵扯进来!有本事冲我们来!”
阿水根本不理会他们,一巴掌向苏桃色抓去。
其实,苏桃色早已经听到他们的呼喊,同样心急如焚,可这符纹的一笔完成,她能感觉到阿水越来越靠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