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色本不想管苏吕娘的那些破事儿。
没成想,没一会儿。
一个少年匆匆从门前跑过,径直跑到了苏吕娘家门前,把院门敲得“梆梆”响。
“五婶子!五婶子!”
他敲门这声音震耳欲聋,隔几座房子都听得见。
但苏吕娘的房门,却是过了许久才打开。
苏吕娘扭着腰姿从屋子里出来,她自己却没注意到,她有一颗盘扣系错位了。她就从屋子到院子这么点儿距离,还顺手将房门给关上了,生怕外面的人看到屋内情况似的。
她瞧着那少年,问道,“哟,溢河!你吼啥呢?”
苏溢河正是之前被赵军发抢了鱼的还是个少年,他年龄不大,心里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憨憨笑道,“五婶子!五叔回来了!”
苏吕娘微微一怔。
眼里闪过心虚和紧张,但都是一闪而逝。
她对此并无意外,想来是他男人之前已经写书信通知过。
她嗔骂道,“这死鬼,不是说要过几天才到家吗?怎么今儿个就回来了?”
苏溢河道,“哎哟,你快去村口接他吧!”
苏吕娘哼声道,“那死鬼,半年都没有回来,现在突然回来,还要我去接?哼!他又不是不知道家在哪里!让他自己回来呗。”
说罢,她竟然转身回了屋子。
苏溢河不解。
别的妇人听说自家男人回来,哪个不是欢天喜地的,像苏吕娘这样不管不顾的,他倒还是第一次见。
他挠了挠头,往回走。
刚转身,就瞅见了趴在自家院墙上的苏桃色,露着一颗小脑袋,小脸蛋红扑扑的,大眼睛里全是星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莫名的,被傻子这眼神盯着,他竟然觉得脸上微微有点发烫。
他冲着苏桃色嘿嘿一笑,“傻子,你今天没出去玩啊?”
苏桃色朝他做了个“嘘”的动作。
苏溢河满脸不解,正要问,却见傻子神秘兮兮地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
他也没想那么多,便朝着傻子走近了一些。
苏桃色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蹲下去一点儿。
苏溢河虽然很疑惑,可还是照做了。
苏桃色又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苏吕娘家的院子,小声道,“叔叔。”
苏溢河眼睛微微瞪了瞪,正要说话,却见不远处苏吕娘家的窗户口,一个男人探头探脑的,左右望了望,确定没人,一溜烟儿地钻进了草丛里。
从他们的这个位置,看不到更多,只能看到有个男人从苏吕娘家的窗户钻出去,钻进了窗外的草丛里,那草丛有一人多高,那男人很快就没影儿了。
苏溢河瞪大了眼睛。
他虽然是个少年,可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脸上顿时就露出愤怒的表情,立即就想要冲上去抓那个男人。
苏桃色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小声道,“要挨打,打不过,痛痛。”
苏溢河捏紧了拳头,压低声音怒道,“我五叔在外经商,风吹日晒雨淋,养着这个女人。没想到,她竟然在家里偷人!”
“原来,外面传的那些都是真的!”
“我还不相信!五婶子真的是这种人!”
他痛心疾首,蓦然看向苏桃色,“傻子,你早就看到了是吗?”
苏桃色歪着脑袋看着他,做出一副不解且害怕的样子,委屈巴巴地道,“叔叔,凶。招弟怕怕。”
苏溢河道,“傻子,你不要怕。”
他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道,“我让我五叔回来收拾她!”
说完,他没有冲向苏吕娘的家,而是转身跑向了来时的方向。
苏桃色看着苏溢河消失的方向,心中默默叹息。
她这样做虽然不太地道,但苏吕娘偷人偷得如此明目张胆,还一再骚扰旬大,比起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况且,苏吕娘的作风在村子里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她对旬大的爱意,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也只有她男人回来能治治她了,希望她能收敛一点吧。
苏桃色这样想着,继续趴在墙头吃东西。
“招弟!”
“招弟!”
苏桃色猛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回头一看,竟然是旬二推着轮椅来到了院子里,在她身后不远处正看着她。
她微微有些吃惊,立即又换上了傻笑的表情,“嘿嘿嘿……”
旬二没有错过苏桃色脸上那瞬间的错愕,他上下打量着苏桃色,“招弟,你在看什么?”
苏桃色道,“哥哥,哥哥说……说男人……男人回来了。”
“哪个男人?”旬二又问。
苏桃色指着隔壁的苏吕娘,“嫂嫂的,的男人。”
“哦?”旬二挑了挑眉,他沉思起来,“我记得她男人好像是叫……苏松?”
苏桃色自然不知道苏吕娘男人叫什么,她也没有兴趣,继续吃着零嘴。
旬二又问,“你刚才说哥哥,是哪个哥哥?”
旬二记得,之前苏桃色说了个弟弟,现在又是个哥哥。
苏桃色支支吾吾,却讲不清楚,“这么……这么大的哥哥……”她比画着,却无法让旬二明白。
两人正说着话。
不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逐渐近了。
他们朝着那个方向望过去,一群人正有说有笑地走过来。
苏桃色才注意到,这大多数都是他们村子里的村民,还有几个不认识的。
其中,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身着锦缎、头戴纶巾,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与村子里那些孔武有力的汉子不一样。
苏桃色听得旁边的人一口一个“松哥”地喊着,对他各种吹捧。
想必,这就是苏吕娘的男人,苏松。
只是,这苏松此时的脸色并不太好。明明衣锦还乡,众星捧月,他脸上的笑容却有些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