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
旬景和傻子被罗婶拽了出去,这场“战争”是暂时停止,但问题并没有解决。
旬大刚才被旬景气得够呛,他怒道,“这十里八乡,有不少的好姑娘,三弟怎么就没一个看上眼的,偏偏看上了那个傻子!”
此时,白霜霜和那个白家老婆子还在屋子里。他们也没想到,旬家竟然还有这样一出戏。
两人对视了一眼。
白老婆子开口道,“我说旬家大哥,这事也好处理,给你家老三寻一门亲事不就得了。到时候,有了别的姑娘,他不就忘了傻子?”
旬大听罢,深以为然,慎重地点了点头,“倒是我疏忽了!三弟已近弱冠之年,确实应该成亲了!得让罗婶赶紧也给他张罗张罗,寻一门好亲事!”
“哎呀,这不就对了嘛!”白老婆子呵呵笑着。
对于她来说,只要她白家小姐白霜霜能如愿嫁给旬家老二,其他什么事都不是事儿。
这时。
一直未曾开口的旬二薄唇轻启,“大哥,这毕竟事关我自己的终身大事,你做这些决定,是否应该要先过问一下我?”
听他语气不对。
旬大微微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在桌旁坐了下来,缓缓道,“二弟,我知道,你不想休掉傻子……”
听得这话,白霜霜和白婆子都紧张起来,不约而同地望向旬二。
没错,一直以来,旬二是拒绝和白家的亲事,但旬大十分赞同。所谓长兄如父,婚姻大事向来由“父母”做主,旬二也不好违逆。
旬大继续苦口婆心,“但是,那个傻子怎么配得上你?”
“二弟,你以后的人生还很长,你不可能一直面对着一个傻子吧!你要传宗接代,你腿不方便,若媳妇儿也是个傻子,你们的孩儿谁照顾?”
“大哥不可能陪着你们一辈子,日子还得你们自己过。”
“大哥这样做,也都是为你好……”
旬大叹着气。
他承认自己是太专制的一些,没有先询问旬二的意见,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他知道,若是提前商量,旬二一定会拒绝。所以,也不干脆不说。
旬二对于旬大的话也有些触动,神情略微缓和了一些。
他道,“大哥,我明白你的苦心。但是……”
他顿了顿,“我的腿伤还没有好,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若现在与白家议亲,岂不是害了白姑娘……”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了白霜霜一眼。
白霜霜急切地想要说什么,旬二微微抬手,制止了她。
旬二继续道,“连神医都没有办法可以根治。我还能活多久,尚且不知,何必折腾这些,大哥……”
“我的意思是……白家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至于招弟,她还小。我观她越来越聪明了,且放在家里再养两年又何妨呢?”
白霜霜又想要说什么,她身旁的白婆子却拉了她一把,冲她摇了摇头。
旬大听罢,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道,“你说得在理,白家的事可以放一放,但傻子的事……”
一提到傻子的事,旬大就上火,声音也大了几分,“傻子确实还小,什么也不懂。可三弟已近弱冠,再让他跟傻子日日相处,以后恐怕更难分开。”
“而且……他们两人走得太近,总归是不太好,外人指指点点不说,若是不小心发生点儿什么……”旬大停顿了一下,“我们旬家,就没办法在这村子里呆下去了。”
旬二摇头笑道,“大哥,你担心多余了。三弟和招弟都是孩子心性,三弟舍不得招弟,也只是把她当成玩伴而已。而且,三弟向来守礼,不会乱来。大哥,你对三弟这点儿信心都没有啊?”
“我……”旬大语噎,“我这不是怕外人乱传嘛!”
“让二人不要走得太近便是。”旬二道。
旬大叹着气,明显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这时,白霜霜开口了。
她语气坚定道,“旬二公子,不管你的腿伤会不会好,我都愿意陪着,照顾你一辈子。说句难听的,哪怕成为寡妇,我也无怨无悔!请你不要因为你的腿伤,就拒绝我,好吧?”
说到最后,她语气里已经有些哽咽,不顾身旁白老婆子的拉拽,继续道,“旬二公子!其实,我早就心仪于你!”
“两年前,你们才来镇子里的时候,我曾远远地看到过你一眼。那时候,我就想,我未来的夫婿,若是如你一般丰神俊朗就好了……”
“只可惜……我名声太差。你那般男子,我自知不配。”
“直到前些日子,崔媒婆来我家说亲,我才知道你娶了傻子冲喜,有意另择良缘。我当时就有心同意,但是我爹……有些顾忌,便没成。”
“不久前,我们又在连神医那里相遇,我觉得,这就是我们的缘分!”
“旬二公子,我……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
白霜霜红着脸,却是说得情真意切。
旬大向白家姑娘投去赞赏的目光,他感动于白家姑娘的真诚,他又将目光投向旬二,想知道旬二作何打算。
旬二眼里却是古井无波。
旬二自小玉树临风、家世显赫,文武双全,爱慕他的女子不计其数。他从小众星捧月,早已经习以为常。
但两年前的变故,令他家道败落。那些曾追逐他的女子再没有一个人出现,甚至是他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也对他避之不及,甚至言说两家婚约作废。那时起,他对于女人,就已经完全死心。
不论是之前的程姑娘,还是现在的白姑娘,他从始至终,都未曾动心。
本想着摆烂,任由大哥安排。
但白姑娘这次帮他,他不愿将白姑娘拉入火坑。
而且招弟是无辜的,三弟又对招弟有心,他有意成全两人。
他道,“白小姐,之前在连神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