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
旬大当着旬景的面,对罗婶问,“罗婶,近日,傻子还尿床吗?”
罗婶愣了一下,摇摇头,“招弟最近没尿床。怎么了?”
旬大转头对旬二道,“二弟,今晚,就让傻子去你房间里睡吧。”
这话一出。
在场几人都愣住了。
连苏桃色都没绷住,错愕地转头看向旬大。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旬二立即就明白了旬大的意思,他无奈地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旬景自然也知道自家大哥是故意而为,目的就是要让他对傻子死心,可是他对傻子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啊。
他开口道,“大哥,至于这样吗?”
旬大冷哼道,“这样正好断了你的念想。”
“大哥,我对傻子哪有什么念想……”旬景十分无奈,就差把心掏出来给旬大看了。
现在不论他如何辩解,旬大都是不相信的。
“不管有没有,傻子是你二哥的媳妇儿,睡你二哥房间,并无不妥。就这样安排!”旬大语气不容置疑。
说完以后,他踏着大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留下在场几人,面面相觑。
旬景看着旬二,“二哥……我真的没有……嗐!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想说什么,却发现越描越黑。
最后只能叹了一声,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罗婶想了一下,对旬二道,“滦儿,既然招弟今晚要去你房间睡觉,那……要不,我给招弟洗洗身子?”
旬二明白了她话里的深层含义,顿时满头黑线,“不用了。罗婶,还是让招弟和你一起睡吧,我睡眠浅,不想被招弟打扰。”
罗婶为难,“可你大哥已经吩咐了,你还是听你大哥的吧!无论如何,招弟是嫁给你的,她也已经长大了,再跟我睡在一起,也不太合适。”
旬二沉吟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了苏桃色,“招弟,你想睡哪里?”
苏桃色正想着,这些人怎么都不问自己的意见,旬二果然就开口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呆呆地盯着旬二,“睡觉觉……睡觉觉咯……”
她高喊着,跑向了熟悉的罗婶的房间。
不睡柴房以后,她就是和罗婶一起睡的,也已经习惯。
看到小傻子跑远,罗婶为难地看着旬二,“滦儿,你看这……”
“无妨,就让招弟继续和你一起睡吧。”旬二说罢,摇着轮椅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桃色回到屋子,倒头就睡。
罗婶忙活儿完以后回来时,正见小傻子衣服都没脱,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她替傻子脱下外套,又擦了脸、脚,将傻子横在外面的腿搬到床上。
做完这一切,她摇头叹息,“真是傻人有傻福。”
***
第二天一早。
苏桃色还在睡梦中,就听得外面吵吵闹闹的。
她爬起来穿好衣服,故意扣错了一个盘扣。走到窗边向外张望,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张大旺!
这人怎么又来了?
旬景有早起练拳的习惯,这时候正在院子里和张大旺说话。
两人似乎是发生了争执,情绪看起来都很激动。
只听张大旺道,“旬小哥,你之前答应把傻子卖给我,怎么现在反悔了呢?”
旬景道,“明明是你上次付钱的时候反悔了?现在竟还倒打一耙,说我反悔了!”
“这……好吧好吧,上次是我的错的。那你现在把她卖给我,总可以吧?”
“她是你想买就买,不想买就不买的吗?你既然被傻子的羊角疯吓跑了,还回来干什么?老子家不卖了。”
“旬小哥,你别生气啊,我愿意出二两银子。二两银子,买傻子!总行了吧?”张大旺急切地道。
“二两银子?”旬景听到二两银子时,不仅没有高兴,反倒是皱起了眉头,“之前一两银子你都磨磨唧唧的,现在竟然愿意出二两买傻子?”
张大旺咧开嘴角笑起来,露出一口黑牙,眼里闪着淫邪之光,“这不是太久没有碰女人了嘛,心里痒痒的,傻子虽然傻,但这模样和身板还是不错……咕嘟……”
说着,他还吞咽了一口口水,不安份的眼睛四处瞎瞄。
旬景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到:那细皮嫩肉的小傻子,被张大旺折磨欺侮得哇哇大哭的样子。
他眉头皱得更深了。
看旬景不说话,张大旺也吃不准旬景在想什么。他直接从裤腰里掏出二两银子,展示给旬景,“旬小哥,你看,我连银子都带来了。”
旬景看着那二两银子。
若是之前,他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把傻子卖掉。
可现在……
他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看到傻子被张大旺买走。
他道,“怎么?你不怕傻子的羊角疯了?”
张大旺憨厚地笑道,“傻子这羊角疯也不是经常发作,没关系的。”
旬景又道,“你不怕傻子跑了?”
张大旺又道,“我听说牛大山那女人被用铁链栓住了,她无法再蛊惑傻子。大不了到时候,我也用铁链把傻子栓起来。”
旬景双手紧握成拳。
此时的他,莫名其妙地很想给张大旺一拳,揍飞他。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愤怒从何处而来。
他想到了昨夜大哥说的话,难道,自己心里对小傻子真的抱有别样的心思?可是……她是个傻子啊,自己怎么会……
不可能!
一定不可能!
“旬小哥?旬小哥?”见旬景不说话,张大旺再次出声。
旬景回过神来,对张大旺道,“我家已经决定不卖傻子了,你带着你的银子走吧!”
“欸!不是!旬小哥,我钱都带来了,你给我说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