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色作为一个傻子,不能当场报仇,但是她一定不会就这么便宜了程母。
她哭哭啼啼地回到旬家。
旬景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苏桃色抹着眼泪回来。
他放下斧头,走过来,问道,“傻子,谁欺负你了?”
苏桃色扎进他怀里哇哇大哭。
旬景皱眉推开她,再次问道,“谁欺负你了?”
苏桃色撩起袖子,指着被程母揪得淤青的地方,泪眼汪汪地说,“痛……”
只见苏桃色瘦削的手臂上,有一个乌黑的淤青。
一看就是被人揪出来的。
旬景顿时怒了,“谁弄的?”
苏桃色脸上挂着眼泪,比画着,“大婶……凶我……这么凶,姐姐凶我。”
“大婶?姐姐?莫不是又是程家?”旬景皱起了眉头,“他们不是去镇子里了吗?”
“他们为什么打你?”他又问。
苏桃色哇哇地哭得更厉害了,“玩泥巴房子……大婶凶我……”
傻子根本说不清楚,旬景急得不行,也没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罗婶走出来,“肯定是傻子得罪人家了!我听说傻子今天下午在村口玩泥巴,说不定是把泥巴溅到人家身上了,人家才打她。”
苏桃色,“……”
什么意思?受害者有罪论?
她明明只是在那里玩,不知道程母哪只眼睛看她不顺眼了,就冲上来打她。她何其无辜。
不等旬景说什么。
罗婶走上来,牵起苏桃色的手,对旬景道,“好了好了,景儿,傻子只是被揪了一下,又没什么大碍,别去惹事。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
晚饭间。
苏桃色还在嘤嘤嘤。
旬二便也问了一句,“招弟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她了?”
旬景答道,“我也问了,小傻子也讲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说什么大婶、姐姐,我猜又是程家!”
“他们不喜欢小傻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一直怂恿我们丢掉小傻子。现在他们自己攀上镇子里的有钱人了,还跟我家傻子过不去!”
他越说越气,握紧了拳头,“程家敢欺负小傻子,若是让我撞见了,我定要让他们好看!”
旬景如此关心小傻子,为小傻子打抱不平,旬大、旬二和罗婶都慢慢停下筷子,眼里意味不明。
罗婶对旬景劝道,“景儿,犯不着为了傻子,跟程家闹翻。程家那大嘴婆娘,惯会到处乱说,咱们还是尽量不要招惹,不然到时候村子里的人还说我们欺负他们……”
旬大也道,“三弟,就算真的是程家做的,他们也只是欺负了一下傻子,不会真把傻子怎么样,你不可乱来!”
听到这话,旬景不满,“大哥,傻子也是我们的家人,他们欺负傻子,不就是打我们的脸吗?为什么要装作视而不见?”
旬大一脸的一言难尽。
他想说:傻子只是他们买来的,而且还是个傻子,他从来没有把傻子当成是自家人。
但这话,他没有说出口。
他道,“三弟!傻子是二哥的媳妇儿,是你名义上的嫂子。你二哥都没有说什么,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外人知道了,定又会编排一些难听的话!会怎么说你俩和傻子的关系,你想过吗?”
他的语气越说越严厉。
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旬景泄了气,“我只是……只是看不惯别人欺负我们自家人……”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还瞄了一眼身旁的旬二,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
苏桃色吓得埋头扒饭,大气都不敢喘。
她看出来了,旬大是真的很生气,生气于旬景对她过度的关怀,今日这些话,明显是敲打二人。
旬二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罗婶的目光在三兄弟之间来回扫视,她斟酌着开口道,“景儿啊,你大哥说得对,你还是要和小傻子保持距离才行。”
“傻子虽然傻,还像个孩子。可她的身体会长大,她已经十三岁了,你们……还是不要太亲密……”
罗婶这话就说得相当的直白了。
“罗婶!”
旬景放下筷子站起来,面色严肃道,“你想什么呢!我和傻子清清白白,你们怎么可以把我们想得那么龌龊!”
他气恼地转身离开。
旬景走后。
旬大没有继续吃饭,而是盯着正认真扒饭的苏桃色。
面色郑重地道,“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把傻子处理掉。她现在不是二弟的绊脚石,反倒成了三弟的绊脚石!”
他看苏桃色的目光越发不善。
苏桃色被他盯得发毛,想起最初就是他提议将小傻子扔到山里的。要说最这冷漠心狠之人,非旬大莫属了。
“不用了,大哥。”
这时,旬二开口了。
他道,“程家的亲事黄了也好,我其实并不想另娶,招弟就挺好的,她最近确实聪明了不少,不必非要处理掉。”
旬大不赞成,道,“二弟,招弟她是个傻子,怎么配得上你!”
“大哥,我们旬家已经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哪还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招弟能为我冲喜成功,就是我的福星。我在一日,便认定她。”
“二弟!她……你……嗐!何苦如此……”旬大叹息。
“大哥,我并不苦。是你没发现招弟的好,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旬二说着,将目光投向苏桃色,目光难得一见的温柔。
旬大只当是旬二安慰自己,想起了什么,他又自责道,“都怪大哥不好,没能撑起旬家,害得你和三弟受了这么多苦……”
“大哥,这怎么能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旬二道。
一旁的罗婶对旬大劝道,“大郎,这不是你的错。但是婚姻之事,你也光别指着滦儿和景儿,你自己先寻个媳妇儿成个家,生几个孩子,也算是给旬家开枝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