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色赶紧蹬蹬蹬地跑到屋外,果然就见院外站着程家三人。
程母看到小傻子,没给她好脸色。
哼声道,“晦气!这傻子,怎么还在旬家!”
她又对程父埋怨道,“上次都快你们答应得太痛快,你看吧,这傻子还在。”
程父不想在外跟她吵架,只得点头应承着。
旬二推着轮椅从房间出来。
“哟!旬家二哥!你在呢。”程母招呼着,自顾自地打开了院门,走了进来。
旬二只轻轻应了一声。
屋后的罗婶听到声音,也走到了前院来。看到是程母,又想起之前那几个妇人的消息,她脸色沉了几分。
莫非,程家真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程母走进院子,冲苏桃色喝道,“傻子,还不快去拿两根板凳出来!”
她颐指气使的语气,好像这旬家院子她才是主人一般。
苏桃色没动。
心中气哼道:你什么身份,还指使我给你拿凳子!
程母这话,自然不是说给苏桃色听的,毕竟傻子也听不懂。她是故意说给旬二和罗婶听的,意思就是想让罗婶去给她拿凳子。
罗婶也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她哼道,“我说程家母,我和滦儿正忙着呢,大郎也不在家,你们有什么事,就长话短说吧,我就不留你们坐了。”
程母被气得不轻,皮笑肉不笑地哼笑一声,“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她道,“我和我家老头子思来想去,觉得与你们家的亲事还是不太满意,不仅少了聘礼,还把这傻子留在家里。以后我女儿嫁进来,岂不是要照顾这傻子。”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我希望亲家再考虑一下,要么,就把聘礼按最初的要求来给,要么,把这个傻子处理掉!”
“否则,我女儿不可能嫁进你们旬家,我们得另作考虑了。”
她这话说得相当的硬气。
对于程家的再次反水,旬二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罗婶儿也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听到程母这样说,还是被气得浑身发抖。
她指着程母道,“你真当你家女儿是金子做的不成?我们是娶媳妇儿还是娶祖宗?你程家真是欺人太甚!”
程母不疾不徐,道,“罗大娘,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这亲事本就是你情我愿,我现在可是在跟你们好言好语地商议!”
她又继续道,“我也不是故意刁难你们,我也是为了我女儿今后的幸福着想!为人母者,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过得不幸福,你说是吧?”
不论程母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她就是想要另攀高枝的事实。
罗婶也已经看出来了,道,“程家母,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悔婚嘛!”
“我也已经听说了,镇子里有钱的公子哥去了你家。莫非,人家是想要娶你家姑娘不成?”
罗婶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心里藏不住事。
听罗婶说破,程母不仅不以此为耻,竟然还得意地笑了。
她道,“消息倒是传得快。不过……毕竟你我两家有约在先,你们若是愿意答应我刚才的要求,我们两家的亲事,照样可以继续商议。”
罗婶气得吹胡子瞪眼,很想说一句:亲事作罢。
但毕竟不是她自己成亲,她无法给旬二做主。她恨恨地瞪了程母一眼,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旬二。
旬二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程母忽然又道,“这样吧,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若是你们家答应,这件事就成了。若是你们不答应,那我程家……只得另择良婿了。”
苏桃色很奇怪程母为什么会突然要求三天,转念又想明白了。
看来,是她担心镇子上的那位反水,这才一边等着那位兑现,一边吊着旬家。
她说是给旬家三天时间,其实是给她自己三天时间。
这程母的心眼子,真不是一般的多。
旬二可不会惯着她,淡淡地开口,“不用等三天!如果你程家这样要求,那我现在就可以回复你们,把亲事就算了吧。”
“你——”
程母没想到旬二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旬二哥……”
这个时候,程家姑娘又跳出来了。
“可不可以再商议一下?你们只要把傻子处理掉就可以了!”
“对了!我听说,之前张大旺想买傻子。”
“傻子有病,张大旺不愿意出钱买,但你们可以把傻子送给张大旺啊!”
她眉目含泪,语气恳切,生怕旬二会反对。
若是不听她说了什么,光凭表情判断,还以为她说的什么感天动地的话。
可仔细去听她的话,就不是滋味了。
一个“送”字,简直是对傻子人格的极大侮辱。
村子里谁人不知道,张大旺又瘸又矮又丑又挫……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张大旺还有家暴倾向,打死过两任老婆。这已经是村子里公开的秘密了。
谁要嫁给他,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而这程姑娘竟然提议要把傻子送给张大旺,其用心之自私、之恶毒,简直骇人听闻。
这一刻,苏桃色后悔,就不该从赵军发手里救下程姑娘。若是还有下次,她绝对不会出手。
就在苏桃色想着这些的时候,旬二的目光却瞥向了她。
苏桃色注意到旬二扫过来的目光,眼里顿时闪过一抹慌张,立即又恢复了清澈的愚蠢。
但她之前眼里闪过的愤怒,并没有逃过旬二的观察。
旬二唇角微微勾起。
傻子果然听得懂,还分得清好坏。
他沉吟一下,对程姑娘道,“聘礼,我旬家是不会增加的;傻子,也是不会送走的。你程家若是有更好的选择,尽管去攀高枝!这亲事,就当没有议过吧。”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旬二哥……”程姑娘急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