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郑树居然提出这样的问题。
而他本人，看到林芸初与春香都望过来，脸红耳赤地摆手：“我乱说的，乱说的！”
还没等林芸初调侃容易脸红的郑树，就听春香哼了声，“小姐算无遗策！就三天啊！”
春香对她的盲目信任。
倒是让林芸初更想笑了。
“别欺负你的小猎户，吃完后，你们可以在县里逛逛。”
听到这话，春香看了眼郑树，小声道：“我才没有欺负他。”
郑树心下一慌，立刻帮春香狡辩：“娘子很好，她不会，不会……”
结果，夫妻俩都在林芸初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沉默了。
吃过午饭后，分头行动。
早就桥头等半天的人见到林芸初出现后，立马就激动地互相招呼了。
只听说有人看到林芸初去了一趟姜家。
很多人都以为今日没有热闹看了呢。
“林小姐，还以为你今日会留在姜家！”
“这么快回来，别是被人赶出来的，听说姜伯爷与太夫人可是对卜卦算命非常不喜。当初老伯爷把多少家底献给那些道长，结果还不是改不了早死的命！”
“林小姐与那些道长不一样！半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听说还有隔壁县的人为了林小姐而来！”
林芸初坐到算命摊的时候。
张亦显已经把接到的问卜放在她面前。
翻看着问卜的内容，林芸初忽然朝一位老人看去。
那位老人佝偻着背，步履蹒跚，让旁边的年轻男人扶着坐下。
“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林小姐了，咳咳……”
王族长声音沙哑，看得出来似乎身体有碍。大概走了很远的路，脚后跟都磨平了。
他知道幸运得到一卦，心中就多了丝期待，但想到那些失踪的孩童，他的脸色又变得黯然。
“林小姐，我们村最近遇到一件怪事。”
说道这里，王族长的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由着身边的青年给他顺着背。王忠眉宇间有些不耐烦，如果不是族长非要出来，他现在就该上山找孩子们了！
“这位老人家很眼熟。”
“后山村的吧，听说最近他们村里老是丢小孩，可怕得很。”
“真的假的？人贩子居然敢进村？不打死他们！”
“不清楚，反正这件事县令大人也没头绪，现在只能自求多福了。”
王族长听到他们置身事外的语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哀。
后山村的孩子一直都是放养长大的，平时帮着割猪草和下地种田，偶尔也会上山找一些野菜。但没有想到自从上个月丢一个孩子后，陆续又有孩子一去没有回头。
村民也怕，献出很多祭品给山神庙。
但孩子还是不见踪影。
最恐怖的就是，就算不让孩子上山，还是会有孩子失踪！
“白日和晚上都上山找过，但都没能找回来。我们也安排人去附近的村落找过，也同样没有消息传来。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一般，没有半点音讯。”
“咳咳……唉，接着就每家每户都有孩子不见。以前还抱有侥幸的人家，想着悄悄把孩子带出村外保护着，但还是于事无补，都不见喽……不见喽……”王族长深深叹息一声，捂住嘴闷闷地咳嗽过后，又说：“不过也发现山神庙的祭品倒是消失了，上面竟然有孩子的小小手掌印！”
“于是我们就让人守着山神庙，等啊等。”
王族长眼眶湿润。
看向不远处的虚空失神。
似乎那边有孩子朝他挥手，他微微露出一丝慈祥的笑意。
可是他失望太多次，就连这种妄想，也很快恢复清醒。只能皱着老脸看向林芸初，期望她能指条明路。
王忠抿了抿唇，“爷爷，还不如再上山找找，何必……”
就算他家把传家宝都拿出来了。
村里的人还在埋怨爷爷。
总觉得爷爷把钱贪了，到县里浪费。
“对啊，你们还是赶紧去找人啊，问林芸初有啥用！”
“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做父母的怎么受得了哦！听着就难受！”
“倒是希望林小姐真的有办法……太惨了，快帮帮他们吧！”
听着围观者的同情，王族长拍了拍王忠的手，示意让他先把话说完。他继续对林芸初说：“在山神庙中发现手掌印后，我们等了好久，也放上孩子喜欢吃的零嘴。偏偏祭品再次消失的时候，我们都不会发现。”
“后面不见的孩子，他们的年龄由七岁变成三岁，再到不会走路的幼儿。都是离不开大人的照顾的，他们失踪后该怎么活？”
说到这里，
王族长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怕。
他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说：“现在已经不见了二十多名孩童，村里面冷清了很多。咳咳……往常热闹的田埂，都再也不见孩子的打闹声。怕啊……就算把孩子抱在怀里一日不离，还是怕！”
王忠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我的大儿子和小女儿也相继不见了。”
“大兄弟，节哀。”有路人走过来拍拍王忠肩膀，安慰道。
“你特么欠揍，不会说话就闭嘴！”看不眼地过来扯开刚才那人。
“林小姐快想想办法吧！”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族长也是这样想的，他压抑着哽咽的声音接着说：“起码能找到尸骨，不能让他们变成孤魂野鬼，连个香火都没得受用。他们怕是以为父母不要他们了，也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节哀的话听得很多，我们也习惯了。”
这话把王忠说得垂下头，他捏紧拳头，认命地咬紧牙关。
林芸初瞥了眼这对悲伤的爷孙，“第一个消失的孩子，并不是在山上吧？”
这话让王族长和王忠都愣住。
都说了孩子是在山上消失不见的啊。
“第一个是猎户家狗蛋，的确是在山上没错的……”王族长痛苦地回想，边再次确认。
王忠也皱起眉，更加觉得林芸初不靠谱了。他的语气很不耐烦：“那你说！第一个孩子是在哪里不见的！”
“河底。”
林芸初笃定道。
王忠惊慌地退后一步。
河底……河底死去的孩子……
此时他才明白所谓第一个孩子的意思。
当初王虎子去河边摸鱼，结果到晚上都没有回来。村里的人帮虎子的家人找了一天一夜，沿着河边找，一直找都找不到。
没想到，竟然是在河底？
那是不是代表，其他的孩子都已经……